“啊?”阿诺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水闸在哪儿?”“好吧,我去关。”她转身走进客厅,打开墙上的黑匣,按下水闸开关,当听到水声渐小,蓦然松了口气。麻利地换上短裤t恤,她返回卫生间,脱了鞋踩进水里,在阿诺身旁蹲下,“你去休息下吧,我来擦地。”阿诺摇头,“没事,反正我也弄湿了,不在乎这一会儿。”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沾满细密的水珠,平日里灵动的双眸此刻带着疲倦,不知是汗还是水顺着面颊滑下,晓晴没多想,伸手替她拭去那道水迹,“那行,我们一起擦吧。”阿诺冲着她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两人擦了许久,直到传来门铃声,阿诺欢快地跑下楼,不一会儿,带着一个修理工走上来。晓晴流利地同他交谈,工人拿出工具开始修理。晓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走进厨房准备做晚饭。当她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空空如也,瞬间懵掉,“家里没菜了?!”“哦,我忘了告诉你,咱们该买菜了。”阿诺不知何时来到客厅,隔着镂空的墙看进厨房。晓晴咬了咬唇,“那晚上吃什么?”她想了想,又道,“我出去买吧,你想吃什么?”“什么都好。”阿诺看了一眼卫生间,犹豫道,“可是,我英语不好,你出去了,万一有什么事,我怕应付不来。”“没事,我都和他说清楚了,房东会付修理费。等修好了你送他出门就行。”晓晴进屋取了件长款羽绒衣,走到门口又回头,“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好。”阿诺呆呆地看她出门,听到卫生间里传出响动,缓缓走过去,工人恰好回头,迎着灯光,她蓦然笑着挥了挥手,“hi…”三月底的波士顿寒冷依旧。晓晴拉着领子走在风中,衣摆被吹得飞起,这样的夜,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形单影只。她没走远,在街对面的nbjy买了两屉小笼包,一份麻婆豆腐,两瓶可乐,打包带回家。刚开门,正赶上工人离开,她打了个招呼,径自上楼。“阿诺,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快出来吃。”一路上闻着包子香她饿得咕咕叫,迫不及待地将餐盒摆到茶几上,推了推堆了一地的包装纸盒,寻个缝隙坐下。“来了,”阿诺捧着电脑出来,满脸欢愉,“晓晴,我刚才和那哥哥说了两句英语,他貌似听懂了哎,一个劲儿地说ok。”晓晴打开饭盒,扑面而来的香气让她好生幸福,“就和你说嘛,有口音也不怕,美国人都听的懂。你开始说就会越来越好。”阿诺点头,放下电脑,“那我以后经常试试。”晓晴瞥了一眼冒出的网页,又看看身边堆积如山的纸盒,低声问,“你又去进货啦?”“嗯,今天k发布新款包包,我去抢了几个,等会儿发到群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她说的眉飞色舞,手指迅速在网页搜索中输入一个名称,按下回车键。晓晴一边往碟子里加醋一边问,“你现在手头还有钱吗,需要我先借你吗?”阿诺随意地摇头,“不用,很快就周转开了。”网页打开,阿诺一拍大腿,“太好了,有这个电影,我想看好久了!难得你今天早下班,咱们一起看吧。”“好。”晓晴拖着碗,往她那边挪了挪,靠着墙同她挤在一起。两个小小的身影,窝在层层纸盒间,一手捏着小笼包,一手拿着可乐,谈论着电影情节,不住地笑。窗外寒风冷冽依旧,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月色,却浮起淡淡的温暖。硕大的办公间,仅有最里面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洛一关闭电脑,转头看向一片空空荡荡,没来由,心像是被一只冰凉的手攥着,酸涩的疼。她起身,走向落地窗,远方的地平线在灯火映衬下变得透亮。那里是太阳刚刚消失的地方。她的手指摸索到衣袖下隐藏的珠链,慢慢转着,转着。“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呢?”……这一夜,她关掉所有通讯工具,放纵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黑夜,再睁眼时,已是早上十一点。隐隐的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挤进来,她反应了好一阵才意识到现在是周六上午,不必担心迟到,不用忧心工作。她揉着乱蓬蓬的头发晃晃悠悠走进浴室。放一池温水,丢一颗泡泡球进去,瞬间散开绵密气泡,香香甜甜。她闭着眼,感觉水流周身游动,伴随音响里播放的轻音乐,思绪穿梭在一片绿树如茵。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倦意中苏醒,带着一身水汽清清爽爽下楼,沏一杯茶,配两块清爽可口的点心,坐在窗边,看园中清丽的葡萄架,想着开春该栽些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