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着,手中闪烁着碧绿色的魔法光辉,轻轻抚在我的身上。魔法所过之处,身体上的疼痛便慢慢减轻,到后来,只剩下轻微的钝痛。“我只能帮你减轻痛苦。”卡尔玛一直都是这样,她悲天悯人,是我的妈祖。我虔诚的跪拜着,无声的祈祷。卡尔玛转过头,眼中似乎有泪水流淌,连声阻止:“我不是你的妈祖我没有保护你”等我们平复心情后才发现,瑞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独自离开了。我焦急的比划着提醒卡尔玛,她应该把瑞文抓起来。至于她救了我这件事,只是与我个人有恩,和其他千千万万被迫害的艾欧尼亚人无关,瑞文应该受到审判。“她已经在忏悔了。”卡尔玛说道:“她从前被诺克萨斯欺骗,也算是受害者,既然她知道自己错了,也在想办法弥补,我们应该给她一个机会”不愧是卡尔玛,她总是这样慈悲。想了想,我又从随身带的小布包里,掏出一块蜂巢蜜,那是很多天以前,我在山上被蜜蜂蜇了好几个大包之后,好不容易才采集到的。可惜的是,我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块蜂巢蜜已经发黑了,边缘处的蜂蜜,已经变成了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显然,这块蜂巢蜜经过多天的奔波已经脏了,之后说不定还被炼金剧毒污染,已经完全变质,无法食用了。我有些沮丧。这么多天以来,不论再饿,我都没有动过吃蜂蜜的念头,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偷偷在爸爸水壶里放了一点点,他年纪大了,需要补充一点能量。可等我把千辛万苦收集到的礼物送到卡尔玛手里时,才发现,那已经不算是甜蜜的礼物了,而是要人命的毒药。卡尔玛却突然很是惊喜的说道:“这绿色的是炼金毒的原液吗?”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不是,蜂蜜一直在我口袋里放着,仅仅用一张大树叶包裹,那绿色的究竟是毒药还是霉变,我也不知道。我疑惑的看向卡尔玛。卡尔玛却很懂的样子:“是的!是的!就是这个!只要我们得到了这个原液,我就可以研究出解药!不光是你!所有被炼金剧毒所伤的士兵,都能得到救治!”是这样吗?我隐约感觉到不太对,但卡尔玛却特别高兴的亲吻着我的脸颊:“太感谢你了!你带给我的,是无价之宝!”看到她那么高兴,我也不由的露出笑容。真是太好了,我带给她的礼物,是有用的。卡尔玛拿出一个玻璃瓶子,将里面的粉末全部倒掉,我闻出,那是一种调味品,之前永恩烤鱼的时候,放的就是这个调料。卡尔玛把那块蜂巢蜜装在刚刚腾出来的玻璃瓶子里,又用木塞塞紧,准备放入怀里,我急忙阻止了她。如果那真是炼金剧毒,可千万要密封啊!我扯下一块破烂的衣摆,紧紧的缠在玻璃瓶上,又比划着指向腐烂的手掌,告诉她,不能徒手接触毒液。她目光复杂的看我忙活,又听从我的建议,将瓶子放在了外衣的口袋里,没有放在贴身的位置。卡尔玛这次的任务,仍然是征兵。她在艾欧尼亚民间很有威望,总是有很多人愿意追随她,征兵的任务,非她莫属。这次她要去的,是永恩家乡的村子,之前永恩归心似箭,在将那些姐妹送到大部队之后,就提前出发启程,以他的速度,现在估计早就到家了,说不定还在帮卡尔玛动员家族子弟参军呢!卡尔玛原本,明天就能到达目的地,但带上了我这个累赘,她的一天的行程,硬是被拖成了三天。这三天,她一直都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我知道前线的兵力不足,一直在等有生力量,我也知道,支援的部队已经全部阵亡,卡尔玛手中有比照顾我更加要紧的事。可我,真的好想活着啊!我贪恋着卡尔玛的温暖,自私的苟活于世。我写到这里的时候,卡尔玛坐在我的身边,她摇了摇头,跟我说:“你一点都不自私,明明你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一直在为我们战斗,你是个无私的英雄。”英雄?我配的上这个词语吗?第三天深夜的时候,我们的篝火旁,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人胡子拉碴,头发凌乱,披风都破了一半,他静悄悄的从篝火边的夺了一根烤鱼,然后飞快的逃离了。我看到了他,急忙用力的抓起石头扔向了他,可惜,他逃的太快了,我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石头根本没有扔到他。那可是卡尔玛为我烤的鱼!只是我一直食欲不振,吃的很少,两条小小的烤鱼,竟然还剩下了一条,便宜了那个野人。卡尔玛睁开眼睛,无奈的说道:“别生气了,明天给你烤四条鱼。”到了天明,卡尔玛果然去抓鱼了。我高兴的蹲在火堆边,一边无所事事是的拨弄着火堆,一边心里盘算,不论她抓到几条鱼,我一定要全部吃光,哪怕难受也要努力的吃。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一是不让卡尔玛再担心我,二是不能便宜那个野人!可惜,我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喂!昨天就是你用石头扔我的吧!”我抬起头才发现,昨天那个野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火堆旁,此时正居高临下的质问我。他的眼睛似乎闪着红光,凶神恶煞的一手持刀,似乎随时就要行凶。我向后跌坐在地,望着他的目光有些恐惧,想要呼救,却只是徒劳的张嘴。他似乎才发现我的异常,低头看了我半天,目光最终停留在我腐烂见骨的右手上。“原来是个病秧子”他喃喃自语,又问我:“喂!女人!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特别亲切的女将军?”什么特别亲切?那不是卡尔玛吗?可是卡尔玛是女将军吗?女将军指的不是瑞文吗?这分明说的是两个人呀,怎么在他嘴里成了一个?我疑惑的目光太过于明显,让他烦躁的挠着头,将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头发,又揉的更加凌乱。“怎么还是找不到难道哥哥在撒谎?不可能啊”他低语着徘徊,突然又问我:“卡尔玛!你见过卡尔玛吗?”他在找卡尔玛?我当然认识卡尔玛,可他看起来像个疯子,会不会是寻仇的?这样想着,我根本不敢告诉他,刚才离开的就是卡尔玛。“真是我跟个病秧子问什么话!”显然,他也不认为我这个病入膏肓的人会认识大名鼎鼎的卡尔玛,便随手从我身边拿了两个果子。他啃了一口果子,又看看我,原本想离开的脚步不知道为何停了下来。纠结半晌才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意思?问不到卡尔玛,就问我的名字?“我是说昨天的鱼,还有今天的果子,就当是借我应急,等以后,我会还给你的。”他是想说,自己不是贼吗?我翻了个白眼,算了吧,这种情况,也就是客套两句,让人心里好受点,不去找他麻烦而已,实际上天大地大,他这一走,谁知道还能不能碰上,还?根本不会还的!“不是!我认真的!”见我不信,他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可是疾风剑的传人,怎么会骗人!”等等,疾风剑?永恩?那他不是寻仇的!他肯定是永恩为卡尔玛征的兵!我突然激动起来,卡尔玛要是知道,自己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征到了一个兵,一定会很高兴!这样想着,我指了指火堆旁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坐。他却再次上下打量着我,半晌没动。怎么了?我疑惑的看看自己,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最后,我在本上写道:过来坐,卡尔玛等下就回来。他看到字,果然走了过来坐下,只是看向我的目光,带上了怜悯。卡尔玛来的时候,带了整整五条鱼,见到蓬头垢面的男人也并没有很惊讶,她应该是早就知道所以才抓了这么多的鱼。倒是那个男人,见到卡尔玛过来,忽的一下站起身,有些局促的询问:“阁下可是卡尔玛女士?”卡尔玛点了点头,道:“不用这么局促,想必具体情况,永恩都跟你们说过,前线兵力不足”男人点了点头,纠结的说道:“我在家里犯了事军队还收不收我?”卡尔玛仍旧是语气平淡的问:“犯了什么事?只要不是通敌都没关系。”男人颓然的坐下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本,我只是擅离职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杀人”我根本听不懂,擅离职守也会变成杀人?卡尔玛也不太懂,她示意男人继续说。“原本,我的任务是看守长老,但是其他人的任务是击杀潜伏在附近的诺克萨斯小股军队,我也想去,就偷偷跑去战场了,等我回来,长老死了。我原本打算束手就擒,因为擅离职守确实是我的错,但他们说,长老死于疾风剑术,而当时,会疾风剑术的只有我”疾风剑术?永恩不也会疾风剑术吗?卡尔玛问出了我心里的疑问:“什么叫疾风剑术只有你会?永恩不是也会吗?但按照永恩的心性,无冤无仇的,他也不会杀村子里的长老啊。”男人点了点头,说到永恩,他的面色痛苦,几乎要落泪:“永恩是我哥哥,出事的那天,他还没回来。”原来,他就是永恩的弟弟亚索啊。可是这个弟弟,为什么看起来比永恩还要沧桑?“他们都认定我是凶手,要把我绳之以法,我没办法,只能先逃走了,但我不甘心背上杀人的罪名,一直在附近徘徊,想要找一些证据,查找真凶。但是,就在昨天哥哥找上了我。”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听到他愈加哽咽的声音:“哥哥找我比拼剑法他说,如果他赢了,就把我抓回村子。如果我赢了,就放我走。”,!见到他这副模样,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切的扯着他的衣服,让他继续说下去,永恩,究竟怎么样了?“哥哥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像以前一样,和以前所有切磋时候一样,全力以赴可能是他第一次使用双手剑,不是很熟练我误杀了他。”永恩死了?!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可是我还是心痛的无法呼吸,那样俊美强大的男人,怎么可能死在一个野人手里!还是他的亲弟弟!他从未嫉妒过的,更加有天赋的亲弟弟!卡尔玛也噌的一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问道:“永恩死了?!”在我无声的哭泣中,男人点了点头。卡尔玛痛苦的闭上了眼,再次睁开,又是那个睿智而冷静的女首领。“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现在先说说事情的起因吧,你说疾风剑术?”男人也正色道:“是的,长老死于疾风剑术。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只是擅离职守,并没有杀人。”不论他说再多,我都不想听了。因为永恩死了,被他杀了。那是我唯一心动,唯一爱上的人。可我连他最后一眼都没看过。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与亲弟弟刀剑相向?又是为什么要在比试过程中,相互下死手呢?他死的时候所佩戴的剑,是我送给他的那一把吗?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了。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啊所有重要的人,都在离我而去,那些要好的姐妹,可爱的孩童,苍老的父亲,强大的永恩,全部都掩埋在了这片初生之土。:()瓦罗兰大陆生存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