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浮手上没有画像,但她记得画像上那女子的模样,能模仿着画出来。
顾浮走到桌前,铺纸研墨。
穆青瑶也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来到桌案边。
等顾浮画完,穆青瑶说:“画得比以前好了。”
顾浮自小就不太爱舞文弄墨,于绘画一道更是朽木一块,怎么当完兵回来,反而会画画了。
“画得多了,自然就能画好。”顾浮展颜,想起自己在军中被人围着画画的日子。
相对闺阁女子而言,顾浮真是画啥啥不行,但对军中那些糙老爷们来说,她那点不及格的画技,堪比妙手丹青。
而她初时作为斥候,少不得要去侦查敌军,于高处记下敌营布防或敌军大将的模样,再用笔画下。她画得还行,又没军中文书那般高贵冷艳不理人,于是常有想家的将士来找她,让她帮着画一画家中爹娘、妻儿、相好、看门大狗,亦或家乡的风景。
顾浮虽然嫌麻烦,但也会在轮休没事干的时候帮着画几张,当时总有一大群人围着她,一个人描述,剩下的不是在看热闹就是排队催促,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嬉笑怒骂,吵得顾浮头大如斗。
后来一次清扫战场,她从死去的战友身上将铠甲卸下,看到了被其贴身放在胸口的家人画像……
顾浮笑容淡去,穆青瑶察觉到顾浮的情绪变化,不再追问什么,而是拿起画像,仔细端详。
片刻后,穆青瑶吐出一个名字:“棠沐沐。”
顾浮没反应过来:“谁?”
穆青瑶:“临安伯爵府家行七的庶女。”
顾浮满脸不可思议:“你也未免太厉害了。”
穆青瑶摇了摇头:“不是我厉害,而是在我讨厌的人里,她位居榜首,我自然认得出来。”
顾浮没想到会是这样。
穆青瑶还说:“若是她我就明白,为何谢子忱明明喜欢她,却还要同你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