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的呼声更响亮:结束战争,让他们回家……”反战人士的高呼声回荡在城市上空,几百名示威者也随之振臂高呼,挥舞着手中写有“祈祷和平”、“战争不是答案”等口号的标语。
很多路人驻足冷眼观望,好象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妈妈……妈妈……”
一个小女孩的哭声牵引了少剑的目光,游行者此时离小女孩只有几步之远,女孩哭泣的声音就象旷野上凄厉、孤独的呼号。
“糟糕。”眼看小女孩就要被人海淹没,此时没有人会顾及路人的安危,尽管他们是打着反战旗号的示威者,但如果能够在不经意间让鲜血染红世界的眼睛,这样可能更会惹人注目。
少剑没有再犹豫,必须把小女孩从死亡线上救出来,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么赤手空拳地冲出去意味着什么,有可能会激怒那些示威者,成为他们愤怒的牺牲品,但是他已别无选择。
他象一支箭似地冲了过去,但就在那一瞬间,他看见了另外一个影子。他们几乎同时抱起了小女孩,然后冲了出去,躲过了示威者的践踏。
正当他惊魂未定时,却突然停止了喘息,原来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女孩,是他们共同救出了小女孩。
“孩子,我的孩子……谢谢……”小女孩的母亲冲了过来,一个劲地道谢。
少剑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女孩也冲他笑了起来,这样的笑使他难以自拔。
“记者先生,很高兴又见面了。”
少剑不明白女孩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可他依然很绅士地说道:“你可以叫我少剑。”
“哦,少先生,你可真是一位称职的记者,看来哪里有战争,哪里有流血,哪里就有你的身影啊。”
“你也不错啊,多么勇敢。”经过两次交道,少剑越发感觉这女人不平凡,一般人若经历过多次战争,遭遇战争和冲突时最多只会自保,而不会表现得如此英勇和从容。
“谢谢你的赞扬,我很乐意接受。”
“玛丽小姐,没想到你人长得漂亮,说话的水平也差不到哪儿去,看来你也该去做一位演说家,这样的话,将会有更多的人可以与我共赏小姐的智慧与美貌了。”少剑这话也是话里藏刀,玛丽是聪明人,当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当即笑了起来。
二人并肩走在街道上,一个中国人和一位漂亮高挑的金发美女,无疑成了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通过聊天,少剑才知道玛丽是偶然从爆炸区走过而停下来看热闹的。
“这样的事在贝拉格实在是非常普遍,如果很久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人们反而会感到奇怪,似乎生活也变得无力。”玛丽的话里藏着一丝无奈。少剑也很感慨,对于一个已经习惯战争的民族来说,究竟是可悲还是该同情呢?
“玛丽小姐,没有人愿意看到这些……”
“别这样称呼我,叫我玛丽好了。”
“嗯……好的,玛丽。”
言谈之间,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我发现你是两性人。”
“两性人?”玛丽笑了起来,“你可真会说笑。”
“你时而很火热,时而很……冷。”
玛丽理解了少剑的话,甩了甩飘逸的金发,弥漫着香水的发丝从少剑鼻孔间飘过。他不禁长长地吸了口气,居然可以如此亲近一个美女,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很奇妙。
少剑默默地想着从自己口里说出的“两性人”,不觉想到了自己,我又是怎样一个人呢?从内心来讲,他享受作为一名特工的刺激,但同时又喜欢作为一个记者的体面。
“想什么呢?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会到这里,一个处处充满战争和死亡的国家?”
少剑据实相告,但玛丽还是以一种不理解的口气问道:“难道你不怕死?你该知道,在这种地方,随时都可能莫名其妙地死在街头,而且根本没人理会你的死亡。”
这个问题,少剑曾经偷偷地想过很多次。他为什么会选择来到一个战火纷飞的地方?他原本可以在国内衣食无忧地过上一辈子,即使不当特工,也可以做一辈子记者。
想到此,他笑了起来,笑得很傻、很暧昧,因为玛丽是第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人。
“也许……我喜欢战争。”
玛丽在听到这个答案时,表情很复杂。少剑的话却是发自肺腑的,但他喜欢战争的真实原因,并非是喜欢战争本身,而是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
一场战争的爆发,并非由哪一个人能够左右的。所以他一直认为,即使你厌恶战争,但是当你无力左右战争的发生与否时,你只能装作喜欢它,至少可以通过自己的眼睛来告诉世界关于战争的真相,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