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奇异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于是在这家人离开前,大笔一挥,将原来的名字改成了诸葛,这里就变成了现在的诸葛县。
诸葛县十分繁华,民风较之其他地方颇为开放,又因为离边关较近,在路上还能看见一些与汉人的服饰面貌完全不同的人行走。
法海和许仙刚进县,就看见路旁有一大堆人围着,虽然街道十分喧闹,还是能听见从里面传出的美妙的弹琴和歌唱声,观看的人围成了一堵墙。然而等两人走近一看,里面只是一个少年按着乐曲拍子悠扬地唱着,并没有乐器,只是用一指捺着面颊处,一边捺着,一边唱着,听起来“铿锵”作响,和有乐器伴奏没什么两样,人们大为惊奇,一时都停驻在了那里。
继续朝前走去,二人暂时到了一个茶楼中休息,就听见茶楼中的人们议论纷纷。
“那李姓侩子手不愧被称为快刀,我亲眼所见,今日在集市前将那一拨强盗斩首示众时,由李姓砍头的强盗被砍下头后居然还大叫了一句‘好快的刀!’才咽气死去。”
“听说前几日那张老爷家的女儿,还未出阁,只因看了一眼一朵奇异的莲花,吃下了它的莲子,回去之后便有了身子。”
“前日王家的老头死了,昨日却自己掀开棺材又活了过来,称自己被牛头马面带着游览了一次地府后就被放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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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议论声还在不断传入两人耳中,许仙表情奇异,不知道对于自己听到的这些消息是该感叹还是忧愁,一时之间说不出话语,而法海则十分淡定地端起茶杯一口喝尽,带着许仙离开了茶楼。
离开茶楼后,法海带着许仙左拐右拐到了一条小巷中,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这巷子中正好有房屋要出卖的。
和主人家商量了一会儿,法海就已经将价钱定好了,并且是当天付的银子,他和许仙两人就成为了这诸葛县中的一员,听说是因为这主人急着到别的县城去与亲人相聚,这才想要赶快把房子脱手,若不是如此,法海定不会有这么好运的。
只有许仙不相信事情有这么巧合,墨色的双眸看了法海一会儿,就见他双手合十,表情和缓,道了一句,“我佛法力无边。”
许仙:“……”
果然是用了法术,许仙暗暗在心中鄙视法海,他自己现在不也是在用法术图方便。
房子不小,有两个卧房,一个书房,一个厨房,一个大厅,还有一个地下室。门前的庭院面积也挺大,总得来说,许仙对这个住处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是要住不少时间的地方。
由于原来的主人家有一段时间没住过这里了,房子里里外外都需要清理一下。两人刚到也顾不得休息,就整理起房子来,说起来在进这房子时许仙倒是还听别人说这房子里似乎有点不干净,但他一点也不担心,毕竟有法海在这里,相信那些小妖小怪的也不敢靠近。
说起来也奇怪,虽然与法海才相处几个月,但许仙已经不知不觉在心中有了“他很可靠”的想法,也许是因为一路上法海所展示出的强大力量与气势,即使是天性凉薄冷淡的许仙,此时也对他有了一点依赖和信任之心。
法海并不是时时穿着他的袈裟的,这一路上的穿着也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大部分是青色或灰色的袍子,他似乎很是喜爱这样的颜色,认为他们古朴素净,十分适合出家人穿着。而给许仙准备的衣服颜色则大为月牙白或蓝色,紫色,穿上去更显得人面容亮丽。
此时法海就掳起袖子,清理房梁,庭院,房顶等打扫起来较费力的地方,以许仙的小身板,也只能让法海提前打好水,他就擦擦桌椅和床板之类的,等做好自己能坐的事情后,他就端了个小凳子在庭院中,看着法海站在梯子上清理房梁。
由于发热,法海已经脱去了外袍,以许仙的视力,能清楚看到他微带汗水的侧脸上认真的表情,没有了平时的严肃肃穆的模样,这个时候倒显得比平时年轻不少。其实法海本来就不老,这个时候不过刚出二十,只是他不苟言笑的形象深入人心,再加上高僧的称号,使得人们往往忽略了他的年龄,更何况法海以如此年轻的年龄就取得这样的成就,本来就使人心生敬佩,更是敬仰不已,怎么也不可能像对待普通年轻人一样,这样就导致了他给人的感觉要比实际年龄大上很多。
许仙看着,一时玩性大起,便从里屋拿出了纸笔,对着法海就画了起来,神情极为专注。
等法海清理好后下来,看到的就是许仙不时看看自己,不时低头作画的模样,走过去一看,自己刚刚的模样跃然纸上。只是那头和身体的比例明显不对,身体小得可怜,头倒是画得很是形象,表情十分严肃,绷着一张脸,手上拿着一个扫帚,张开嘴似在呵斥,旁边显示的是呵斥的内容,“吾乃法海,妖孽,还不速速退下!”。
扫帚上方的房梁上是一只蜘蛛,而画上的蜘蛛正在对法海卑躬屈膝,十分人性的模样,只是配上上面法海的形象,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
法海:“……”
“咳”见许仙仍沉浸在画中,法海只能咳嗽一声,许仙回过神,就看见法海的脸,他也不慌张。
“哦,了尘与法海相识数月,你教于我法术,而我却没有任何回报。既然今日得了空,那就将这张画送与你吧。”说完他将画递给法海,特意郑重道,“法海大师,这可是了尘的一片心意,你可要好好保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