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本就怵他,如今又做回了御前太监,闻言忙不迭地点头。
一直到回屋照了镜子,进忠才发现自己嘴上还沾着嫣红的口脂,他用拇指抹去,晕开了放在鼻前,若有若无地散着炩主儿身上的香味。
日夜更换,卫嬿婉第二日起来时,进忠已经在养心殿准备皇上晨起的衣物了。
她刻意早了一个时辰,去撷芳殿送永琰到尚书房。
永琰瞧着很是高兴,仰头对她说,“进忠果然没有骗儿臣,他说读完书,额娘就会来接儿臣了。”
“那永琰以后也要记得他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卫嬿婉停下来,转身抚着他肩头道。
皇后被收了册宝幽居,声势颇大的皇贵妃册封礼过后,一众嫔妃每日便来卫嬿婉处请安。
蒙古嫔妃暗地里仍是瞧不上她,偏进忠又哄着、拦着不让她置气。卫嬿婉索性免了这些礼节,反倒在太后那儿落下个明理的名声。
紫禁城落了第三场雪,养心殿屋檐上的龙头被雪遮了大半。
卫嬿婉今日被召来侍膳,一直留到未时,眼下正在里头磨墨。
殿外宫人“唰唰”的扫雪声忽被打断,荣亲王府管事来报,荣亲王身体已不大好了。进保听了消息忙进去禀报,进忠也不急着阻拦。
几个呼吸间,乾隆已然神色匆忙地快步走出来,卫嬿婉拿了件黑色大氅追过来道,“皇上小心龙体。”
见皇上接过,进忠才上前道,“马车已经备好了。”
“务必快马加鞭!”乾隆似是真的心急,对进忠吩咐完这句,人已经上了马车。
进忠应声跟上,进保反倒被晾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自从进忠回来当差,许多事皇上并不爱让进保近身伺候,偏进保又是个不会说话的,师傅远在圆明园,连委屈都无人诉说。
王府的人都聚在一处,屋里传出压抑着的呜咽声。
乾隆下了马车反倒不敢进去,他膝下有才能的皇子并不多,一时并不敢面对自己最看好的儿子已经撒手人寰的事实。
直到荣亲王福晋哭喊出一声“王爷!”,乾隆才冲进屋子。
众人为他让出一条路,乾隆坐在床边,永琪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永琪一直身体康健,为何走得如此突然?”
福晋不敢答话,胡芸角向前爬了两步道,“王爷其实早患有附骨疽之症,只是一直讳疾忌医,并不敢让人知道。”
乾隆顺着声音寻人,见是个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子,问道,“你是何人?”
“妾身是王爷的格格,胡氏胡芸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