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到了办公室,笔直地站在那里,眉眼间全是认真。教导主任倒是觉得张野不在意外表一心沉迷学习挺好,人生路走的顺畅辉煌不比现在的风光强?别的老师说这孩子太木纳,就算学习好,为人处世上不知变通,胆小怯懦将来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大出息,那会儿他没开口。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突然开窍了,稍微一收拾真是亮眼的很,那帮老师全被堵得哑口无言。“张野,咱们一中的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先前老师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什么,但是过阵子市里领导要来视察,你这头发,是挺好看的,但不合适吧?”教导主任的话还没说完,又有几个人从外面进来,看到张野,指着他嚷嚷:“老师,您不能只光说我们,好学生更应该起带头作用,全校第一都染了。”那人刚说完被后面的高个子给推了下,张野回头看了一眼,正好与那人的视线碰了下,那人冲他笑了笑,让张野有点莫名,他不是很习惯别人的示好,而且这人在脑海里几乎没什么印象。教导主任对学校里这些熬毕业的学生很头疼,劝他们好好学习这条路走不通,可也不能放纵,有几个已经和外面那些混混打的火热,他请了回家长到学校来谈话,总算收敛住了。“张野,那你就带好这个头,去把颜色给染回来。下周一我挨个检查。”“主任,您记错时间了吧?这个礼拜结束是国庆节,不上课,您检查什么呀。”“那就开学检查,你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行了,去上课。”与张野来说换个头发颜色并不是什么大事,他最近脾气是冲了点,那也只是针对赵荣模子和张天成,在学校老师面前他更愿意当一个好学生。在离开办公室之前上课铃已经响了,张野匆忙赶回教室,没有发现身后有人盯着他看了很久。曾桥趴在桌子上翻书,不时往外面看一眼,见张野回来,问:“叫你干什么?”张野胳膊支着下巴:“我的头,让染回去,你可以死心了。”曾桥耸耸肩:“正好,到时候我们一去剪个头。”数学课裴老师一早就坐在讲台上看书喝茶,班里的同学不敢说话,规规矩矩地挺过了一个早读课。裴老师是张野见过最严厉的老师了,也许是婚姻生活失败的缘故,他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他们这些学生身上,每天早来晚退,整个学校也找不出像他这样的人来。今天连着上两堂数学课,裴老师只让他们上了个厕所,九十分钟让张野都有点头晕脑胀,趁着老师不注意开始打盹。曾桥倒不敢,他本来成绩就不好,虽然说有张野这么宝在身边,也不好就这么巴着,作为高三生,他痛苦,张野只会比他更加痛苦,还有家里那摊子烂事,换做别人心态早崩了。不过再怎么严厉的老师,都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开小差,比如说班级群,早上张野掀起来的风浪还没消退,看着认真听讲的学生,桌肚遮挡的手不停地键盘上敲打,聊得热火朝天。曾桥这会儿胃里一阵一阵地抽疼,忍不住用手压着腹部,好在离下课只有五分钟,也不算难熬。赵荣从进教室到现在一直黑着脸,放在腿上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他恨张野,更恨这些在他伤口上不停践踏的人,早晚有一天……裴老师一直讲到课间操铃响了才停,拍去手上的粉笔末,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这几套题是假期作业,重点难点我刚才在课堂上已经讲过了,作业交回来希望别在出现不该犯的错误。”有些人对于生命中难以越过的高山会本能地排斥,而数学老师就是这座山,大山一挪走,瞬时天清风朗。曾桥出门没舍得吃早饭,本来想等早读课结束后和张野一起吃,被裴老师霸道的一占时间又推迟了一个多小时,胃里难受,看着桌子上的早餐有点吃不下去。张野看了他一眼,起身拿了杯子却倒了杯热水,放到他手边:“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去医院吧。”曾桥摇头:“没事,我缓一缓就好,看来以后不能和你一起吃早餐了。”张野还记得那次在医院碰到他,那张因为疼痛而脸色发白的脸还在脑海中清晰浮现,显然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可真是……都什么时候了把你那点心思收一收。实在难受的话回家休息,我去帮你请假,你等会儿。”曾桥本来想说不用,但最后还是把话给咽进肚子里,哪怕就是这点小担心与他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这会儿正是学生们集中往操场走的时候,办公室在最后一排,张野逆着人流往前走,不小心与身边的人撞了下,他刚要开口,却见是在教导主任那里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