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之仰头,暗中感叹,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见着这么美丽的烟花。只见无数散落漂浮的颗粒重组成璀璨的银河,玉带清扬,梦落银川之上,九天银河流动、绽放、再飘散开来。中间的颜色开始深起来,交融流动,那是一个“之”字!银河为“溪”,玉带为“之”。这是独属于他一人的浪漫。宋溪之看得正出神,那精美的画又动了!只见大大的“之”字玉带直直坠落,好似五指山一样从天而降要将人碾碎!近在眼前时,它却陡然破碎,轻飘飘地化作光点散落在梅花上。动与静,刚与柔的对峙碰撞在这里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尽管宋溪之已经看过无数次烟火盛宴,仍然感到震撼不已。“果真精妙!”宋夏澜眉色轻扬,得意地笑了:“这东西可不多见。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弄到手。这不,刚到手,就想着给姐姐见一见。”她的神色纯真而狡黠,期待着宋溪之的夸奖。宋溪之心下一动,咳了一声,笑说:“果真是我的好妹妹,凡事都念着我。”眼瞧着宋夏澜仍然巴巴地看着他,宋溪之心知她想要什么,但是避开不提,只笑道:“今儿多谢妹妹的礼物。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听罢,宋夏澜难掩失落,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澜儿天性惫懒,原先想着碧落院和玉宁院相距甚远,若是天色晚了,就厚颜叨扰姐姐一晚。哪知姐姐如此不体恤人心呐。”宋溪之笑而不语。虽然宋夏澜不知道他的真实性别,但是宋溪之自己心里是清楚的。幼时两人都年纪尚小,有时候留她住一晚勉强还行。但是如今两人都已经长大,再留着宋夏澜住,明显已经不妥当了。看着宋溪之不达眼底的笑意,宋夏澜心知此事是不成了。她这姐姐就就像风一样的捉摸不定。明明两人常伴左右,可有时候她总觉得他们中间隔了很远。忽远忽近,让人摸不着心里的想法。宋夏澜虽然有心亲近宋溪之,但是也怕难堪。与其被人拒绝,不如先给自己找个梯子下。宋夏澜收起小女儿的娇态,勾勒出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道:“我只是开个玩笑,姐姐别放心看着宋夏澜逐渐远去的身影,宋溪之眼底的温情一点点褪去,流露出冰冷的杀意。雪还在飘,天地茫茫。那一抹青色妙影消失于重门。=======================烟火璀璨盛大,几乎是全京城的人都看到了。百姓相聚熙嚷,欢呼雀跃。但是落在某些人眼中,这烟花就又多了别的意味。“盛极必衰。宋家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在这天子脚下,行事也未免太高调了。”有些人喃喃道。身在太子府的景简华自然也看见了天空中的盛景。玄色的衣服往往显得人深沉稳重,但是穿在他身上却显出孤高飘逸的感觉。连那凶恶的蟒纹都沾了几分宁静,变成了仙山里的祥瑞。这样的气质不像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太子,倒更像是整日烹茶弹琴的名士。景简华静静看着璀璨的烟火在天边不断炸裂爆破,眼底宛若古井深潭般纹丝未动,让人摸不着他到底在想什么。小何子小心翼翼地瞥了景简华一眼,斟酌许久,似是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良久才道:“宋家好一派华贵气象。”这话放在别家身上本也没什么,但是天下谁人不知道宋辞是泥腿子出身。祖上三代都是农户。实打实的寒门!虽然宋辞后面当上了宰相,但是终归是没有家族底蕴做支撑的。光凭借朝廷俸禄,怎么可能供养地起宋家这样的华贵气象。然而没人敢去质疑这个问题,因为那些人都已经被宋辞送上了断头台。清晨那些大臣刚刚弹劾完。夜半时分,宋辞带着玄甲军,连夜围了那些大臣的府邸,连只苍蝇都没放走。将政敌的整个家族悍然连根拔起。罪名:通敌叛国,诋毁圣尊。遂诛九族。延续了数十年数百年的荣光瞬息覆灭。断头台,魂销地,血流三月不止。那一段时间,整个京城都被冲天的血腥味给包围了。连地缝都被染成了红色。自那之后,宋辞就得了一个外号“血衣相”。他的上位史简直是用无数的鲜血白骨铺就的。这样的奸臣,这样的荣华,岂不让人愤恨?然而谁人敢言呢?--------------------作者有话要说:深夜凌晨还在码字~~想吃夜宵-好饿好饿好饿=======================宋辞背后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网和刺客组织——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