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闻千喃认识关北泽起,就知道他家里的家教极严苛,甚至夜里出门,都要有万分正当的理由才会予以同意。她穿过马路,靠近他们家门时,缓缓放慢了脚步,尽量不发出声响。快要靠近窗台时,厚木门忽然传来很熟悉的锁开了的声音。闻千喃呼吸一停,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考要找什么借口解释自己在这儿。她边把剧本往身后藏,边慌乱地抬眼,却只看到少年单手握着门把手,站在门边。关北泽没有穿校服,简单休闲的白色卫衣和黑裤,衬得人腿长身高。皮肤在夜色里显得冷白,漆眸淡淡,看向她。闻千喃眼睫微动,眼里转惊为喜,小步跑过去。她往里面张望了下,很小声地问,“外婆睡了吗?”关北泽看她一眼,声量如常,“不在家。”闻千喃眨了眨眼,很快也恢复正常声量说话,语调微微上扬,听上去像松了一大口气,“外婆不在呀。”关北泽没甚情绪地‘嗯’了声。小姑娘神态不自觉放松了下来,眉眼弯弯,把剧本递了过去,“这是你朋友让我给你的。”关北泽抬手,接过另一端,小姑娘却没撒手,杏眸藏着一点狡黠。“毛毛,”她神色忧伤,看着手上的剧本,“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关北泽抬眼,“剧本。”“错,”闻千喃摇了摇头,“是你沾花惹草,水性杨花,始乱终弃的证……”她话没说完,手背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闻千喃松了手,捂住手背,挤了点眼泪到眼眶里,愤懑地看向他,大声道,“你打我,你为了另一个男人打我!毛毛你果然…”恨不得把她嘴堵上,关北泽伸手捂住她的嘴,抵着人后退到门上,眼神凉凉。闻千喃后背贴着凉飕飕的墙壁,努力挣脱开他的手,继续说,“那个男人他好在哪里,你说,你说了我也不会改,你说啊…”再一次捂住她的嘴,关北泽视线偏移向身后的房屋,里面的灯是熄的,才转头看向她,语气冷淡。“想怎样。”得偿所愿,闻千喃立刻不闹了,鼓着嘴,语调满是不开心,被他捂着发出闷闷的声音,“你和那个学长在干什么?”关北泽松开了手,瞥她一眼,“参加比赛。”闻千喃又问,“什么比赛,你怎么不和我说。”关北泽垂眸,拆开文件袋,将里面的剧本拿出来,漫不经心地翻着。“拍一个短片。”门口只有昏暗路灯透过来的光线,闻千喃低头看了一眼剧本,没看清,便抬手扯了扯他袖口,“我也想看。”小姑娘的指尖碰到他手背的皮肤,冰凉的触感顺下。关北泽视线从剧本上抬起,皱眉看着她身上穿的单薄的一件。他直接把剧本合上,给了她,“明天再给我。”闻千喃接过剧本,还想说什么,就被他下了逐客令,“赶紧回去,穿衣服。”她不满地看着他,撅起嘴,却也想不到别的什么借口继续和他说话。须臾,也不知是什么灵感光顾了她的小脑袋,闻千喃忽然把两家现在都没有大人在的事实联系了起来。闻千喃抬起眼,不自觉地用手背蹭了蹭鼻尖。随后,她佯装很惊讶地“啊”了一声,“毛毛,我没带钥匙出来,我哥刚出去了我回不去,我能不能去你家…”她实在太不会撒谎,语调夸张,手又下意识地摸向平常放钥匙的口袋。关北泽嘴角扯了扯,视线漠然地落在她摸口袋的手上,刚想说什么,却看到闻千喃的动作一顿。闻千喃有些懵,手背又蹭了蹭偏平的口袋。似乎不敢置信,她直接伸进口袋里,把口袋外翻出来,还是什么都没有。闻千喃大脑空白,杏眼睁圆,呆呆地僵住。关北泽:“……”闻千喃:“……”“毛毛…”小姑娘哭丧着脸,真情实感道,“我真没带钥匙…”作者有话说:闻千风:呵呵。晚了半小时qwq磕头!!给宝子们塞红包、不知羞十分钟后,闻千喃穿着宽大的校服外套,坐在关北泽房间的木椅上。关北泽的房间宽敞整洁,甚至过于整洁,所有陈设都整齐摆放,像给人参观的样板房。木质的装潢偏多,有天花板高的一面书墙,书籍按照类别排好。书桌上干净,只摊开一份习题集,相机静静放在右上角的位置。窗边有半身高的玻璃柜,里面陈列着各种影碟。毛毛的房间。毛毛的书桌。毛毛的床。闻千喃很难不偷偷用余光打量,这片她还从没涉足过的小天地。这个房间的风格和她的房间差别实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