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时,萧嫱正坐在灯下整理户部贪赃枉法的证据,叶青走上前去向她行礼。
“不是说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用行礼吗?”萧嫱显然有些生气。
叶青搓着手道,“最近需要行礼的地方太多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看了眼桌子上的书信,又问道,“殿下准备如何处置户部?”
萧嫱叹口气道:“不正之风往往上行下效,既然连户部尚书都参与进来了,他手下的人更别谈干净了,回京之后,必然要来一场大清洗了。”
叶青搬了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回道:“户部管钱粮、人口、商贸,涉及到大齐的方方面面,赈灾一事也与他们息息相关,这一次清洗对赈灾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萧嫱点点头,“我跟你想得一样,所以才放下赈灾一事返回京城,整顿户部血洗贪官可作为震慑,让南城的贪官污吏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发国难财。”
叶青为她倒了一杯水,“我记得上一次,灾情是在六月份结束的。”
萧嫱接过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终于愿意主动提起上辈子的事了,话说,你是怎么回来的,重生的机制是什么,我一直想不明白。”
如果她能摸清这种机制,是不是就能无限重来呢?
叶青问她,“你的记忆是突然觉醒还是一开始就保留的?”
萧嫱不明所以道,“上一世的记忆,在我刚醒来的时候就有了,难道你不是吗?”
叶青摇头道,“我是和你一起吃了荒唐鱼才想起来的,就是在寒亭书肆初遇的那一天,我一回去就生病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一直做梦。”
他顿了顿又道,“不语和寻风其实是我的老朋友,他们也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但是不语曾和我说过,我的情况比较特殊,算不上重生。”
“不语和寻风的确是两位奇人,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总让人出乎意料,我有时觉得,我们是戏中人,而他们只是在看戏而已。”
“我也有这种感觉,”叶青表示非常赞同,“他们俩就像是这个世界的过客,或者说是能预知一切的神,还好,他们愿意站在我们这边。”
倘若他们选择了萧瑾,后果将不堪设想。
叶青闭上了眼睛,耳边又响起了萧瑾丧心病狂的嘶吼,他死后,萧瑾对阿嫱究竟做了些什么,他很想知道,但又害怕知道。
犹豫良久,他试探着询问道,“阿嫱,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苦衷,一直没有告诉我?”
他多么希望萧嫱能亲口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萧嫱的手微微一顿,“你想问什么?”
叶青深吸一口气,颤抖着问出了困扰他两辈子的疑惑,“你当年不愿意怀我的孩子,是因为萧瑾吗?”
萧嫱的脸因为心虚烧得通红,“我喝避子汤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叶青低着头道,“我们成婚后的第三年。”
“难为你知道了真相,还愿意在老夫人面前护着我,”萧嫱站起身来仔细检查门窗,确定外面无人偷听才继续说道,“其实,萧瑾与我并没有血缘关系,父皇一心想要我生个儿子取代萧瑾,但是我顾念姐弟之情,不想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