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嫱从来不会仗着他的宠溺任性妄为,纵然这样,还是引来了大臣们的不满。
想起那些振振有词的奏疏,萧焕脸色渐沉,他就是疼爱女儿,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父亲宠爱孩子,怎么就千夫所指天理不容了呢?
眼看着父皇的神色越来越阴郁,萧嫱只当是自己的话触怒了他,顿感失望道:“罢了,学堂的是父皇就当我没提过吧,我一个小女子,读再多的书又有何用,到头来不过是嫁作他人妇,于深宫宅院中相夫教子,蹉跎一世。天高海阔,山河万里,终归只是你们男子的天下,是女儿不配了。”
她冷笑着撂下这段话,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萧焕神色一动,眼里闪着异样的光。
“萧嫱!你站住!”
萧嫱顿住了脚步,父皇极少唤她的全名,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男女之别,其实是云泥之别,旁人这样想便罢了,萧嫱心寒的是,向来疼爱他的父皇原来也是这样想的。
但凡父皇多一个亲生的儿子,这些宠爱也不会落到她头上了。
她难掩失望伤怀,转身道:“父皇还有什么训斥的话,一并说罢,女儿听着。”
出乎意料的是,萧焕神色缓和下来,不怒反笑,拿着一本奏折缓步走到她身边,递给她道:“你看,这是什么?”
萧嫱迅速扫了一眼,“又有大臣劝父皇立储了?父皇是怎么想的?”
萧焕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在朕心里,瑾儿并非是最佳人选。”
萧嫱心头一颤,“后宫不得干政,父皇同我说这些,岂不是坏了规矩?”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萧焕故作深沉,惋惜道,“罢了,是朕会错意了。”
萧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拉住萧焕的手,试探道:“女儿是真心想替父皇分忧的。”
“这是你自己说的,父皇可没有逼你。”
萧焕牵着她的手走到龙案前,指着一堆折子道:“你看,这么多折子,都在劝父皇立瑾儿为太子,仅凭你一人之力,如何与众人为敌?”
萧嫱语气坚定道:“所以更要开设学堂,女儿没有把握改变那些老家伙的想法,只能从他们的子孙后代着手,化敌为友。更何况,女儿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父皇,您会一直陪着儿臣,对吗?”
萧焕摇头笑道:“你呀,这是在给父皇施压呢,怎么几日不见,就长了这么多心眼,都晓得算计父皇了。”
短短几日,实则是隔了一生。
萧嫱无比珍惜这失而复得的团聚,她紧紧的抱住萧焕,“才没有呢,女儿只是不想看到父皇那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