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余又往嘴里送几口水:“废话。”一颗透明包装纸包着的淡粉色硬糖敲在池余桌面上,上面印着简单的两个字——“荔枝”。池余顿了下,摸出手机给许故渊转了笔钱后接受了这份来自同桌的好意。“谢了。”许故渊收到转账提示:“什么东西?”“药钱。”许故渊笑了下,将红包点开,看清里面的数额后挑了下眉。“小少爷,你们家药都是这么贵的?”池余愣了下,他嘴里含着糖,含糊道:“那不是感谢你帮了我。”许故渊勾勾唇,池余看到他眼里的以外后,抿起唇:“干什么?我又不是不识好。”许故渊敷衍说:“嗯,小少爷好棒。”“”水果硬糖在口中化开,轻易冲散了药片的苦,池余轻咳两声,心情挺好地问:“上次那个糖呢?”许故渊已经掏出练习册在写,笔速飞快,他抽出空回池余:“什么?”池余指的是上回许故渊托他在超市里买的那包软糖,草莓牛奶味的。池余知道许故渊不爱吃甜,糖什么的向来不碰,这么几天也没看见许故渊拿出来吃过。“那个糖吗?被顾洋拿去分了吧。”许故渊用笔尖敲了敲顾洋后背,言简意赅:“从我这拿走的软糖还有吗?”顾洋闻言很震惊:“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而且那个糖也太他妈甜了!齁甜!许狗你现在穷成这样连包糖都要和我算得清清楚楚吗?!!这些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许故渊打断顾洋的假哭,很不客气地说:“你先挤两滴眼泪出来再说?”他看了池余一眼,声音染上点笑意:“小少爷想要。”顾洋止住琼瑶戏码,更奇怪:“什么小少爷?”他嘴比脑子快,说完就注意到许故渊和池余之间的气氛不太妙,立马反应过来是池爹要,“啊这,池爹我们一票人早一人一颗吃掉了,要不我下个课间去给你重新买包?”池余莫名有点不太高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他又趴会桌子上,声音闷闷的,“不用,也不是很想吃。”就是想确认确认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在不在。池余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觉很不妙,但又克制不住。那个糖是许故渊让他买的,买完之后第一颗也是他的,从头到尾关于这包糖的事都是发生在池余和许故渊之间——然而到最后,它却被分散在全班人手里。而且许故渊怎么可以把自己信息素味道的东西乱给别人?池余又拿后脑勺朝着许故渊,决定下回请许故渊吃个饭就抵回来这次,然后再不理他了。后背突然被戳了戳,池余不回头也能知道是许故渊的笔头。池余往外挪了些。笔头很不老实,又戳了戳池余的肩。池余没回头抬手将他的笔挥开:“干什么?”许故渊说:“要上课了。”池余更烦了:“病号休息一下也不行?”许故渊轻笑了声:“病号要再吃个糖吗?”池余硬邦邦答:“牙疼。”“感冒还会牙疼?”“我特殊。”“真不要?”池余沉默片刻,懒散撑起脸,一抬眼看见许故渊搭在他桌上的手,手心朝上,中间有一颗四四方方被白色塑料纸包好的糖块。中央还印着一颗卡通版的小草莓。许故渊话很简单:“上回留的。”池余舔了下因为感冒干裂的唇,心想下回请许故渊吃完饭,也可以多和他说说话。“感冒好了再吃,太甜了糊嗓子。”上课铃恰好打响,这节是吴法华的语文课,中等身材的beta夹着教案慢慢悠悠从后门进来晃到讲台上。“这节课讲《离骚》,让你们回去背都背了没?我抽个同学背背我听听。”班里瞬间炸开锅。“哪让背了?”“没上呢,怎么可能背出来啊?”“靠,完了啊——”周围乱糟糟的,池余心情又转晴,他往许故渊的方向凑过去一点,笑道:“许故渊,你好贤惠哦。”alpha哪怕生病也依旧黑得发亮的眼里闪着点点光,许故渊没说话,只是挑起唇。讲台上吴法华笑呵呵地说着最无情的话:“别老看不起语文,不肯在语文上面花时间,默写这六分拿得不比你数学压轴题来得轻松?我还以为堂堂一班的同学看两秒就会了呢。”“救命,那我们又不是铁人。”“鲨了我,就现在。”“看都看不懂,我是文盲啊呜呜呜。”“池余,你已经会背了?”一众反抗的声音中,许故渊清冷的音调格外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