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从没提起过母亲,因为有关母亲的事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
她记忆中,没有母亲的存在。
从前,都是孟建军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从不会多问。
今天这话,着实让他意外。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你妈来了。”
孟晚眼神浮现几分凉意,连带着语气也冷了几分:“我听说了一些事,你知道我妈在哪里吗?”
孟建军好似很生气,喘着粗气道:“你从小到大,她就没养过你,更没来看过你一眼!我养你这么大,你赵姨对你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不见你孝敬我们,你却想找那个没良心的妈?”
孟晚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
“话别说得太早,没良心的人还真不一定是我妈。赵桂英对我无微不至,就是联合李国强给我下药长达六年?那她对我还真是好啊,差点没把我往死里照顾。孟建军同志,有时候我真想去医院做个鉴定,看看我是不是你生的。”
孟建军哑然,听见她连一声“爸”都不喊了,心里蓦然有些慌。
孟晚知道从他口中定然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挥挥手让他走。
“我这几天心情好,派出所怎么判,结果我都接受。但如果你们再找我说情,我保证赵桂英会以最严重的刑罚论处。”
门啪的一声合上,带起一阵冷风,吹得孟建军直哆嗦。
他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背部像年迈的老人一样佝偻下来。
孟晚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女儿,她变了。
……
赵桂英的事一出,影响到的可不只是赵家人。
尤其是这件事上了报纸之后,孟家被推上了橡胶厂家属院的风口浪尖,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他们淹死。
孟建军在这个岗位上熬了许多年,属于技术工人,专门给厂里维护机械。
他在五级工人停留了许久,眼看着资历到了能评上六级,工资也能多一些。
结果因为赵桂英的事,厂长直接告诉他:“这次机会先给老龚了,你就下次吧,等风头过了再说。”
孟建军憋屈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多少年才有这一次机会,下次?等他退休了还不一定能等到下次!
他气冲冲回到家,孟杰不在,倒是孟玉窝在家里。
他一脚踹了过去,怒斥:“你怎么不去上学!”
孟玉躲开了他的脚,嘟了嘟嘴,“妈做出那么丢脸的事,学校的人都在背后骂,我才不去上学。”
孟建军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恼恨赵桂英做出这种事,一边埋怨孟晚的无情。
“你现在不上学,高考怎么办?不考大学?你要是不考大学也行,出去找活儿干,别成天在家里躺着,我养不起你!”
孟玉老大不高兴地咬着牙,她倒是想找人嫁了,可宋明洋竟然被抓了!
他祸害了那么多女孩,连带着把她的名声都带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