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冬日到夏日看起来好像很漫长,可却也过的飞快。学校小剧团里闷热的潮气有些难闻,程惜拿着剧本跟着班上的人在排演期末要出演的话剧。课题老师每年都会拿出经典剧本让同学排演,选来选去也就那几个。程惜小组选的是《雷雨》,她扮演的是繁漪,一个跟她本人有点性格相像的角色。快要到正式出演的时候了,小组正在加班加点的排演。夏日晚上的光线算不上好,但那不知道被租出去过多少次墨绿色旗袍穿在程惜身上,即使肩头裙摆有点起毛了,却依旧无法掩盖她站在人群中的光芒。无关衣服廉价衣服,程惜只靠在门柱上,那种慵懒的风情就已经出来了。让人根本挪不开眼睛。“程惜,有人找。”就在大家排演的间隙,一声呼喊从台下传来。同组的成员敲了敲程惜方向的地板,提醒她。程惜有些诧异。她平日里跟人交集不多,朋友也没有,并不觉得有什么人会来找自己。那放在剧本上的视线还是抬了起来,程惜刚往观众席的远处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笔挺的身影。黑色的鸭舌帽压得很低,几乎盖住了来人整张脸。简单的吊带裙简略的勾勒着来人的身形,算不上出挑,只是袒露的锁骨之下缀着一颗算不上起眼的钻石,干净的折射着剧场的灯光。是孟知槿。程惜说不上来心里为什么而激动,撂下队友们就跑向了孟知槿。她带着孟知槿来到了剧场外的小花园坐下,有些疑惑的问道:“姐姐,你怎么来了?”“给你过生日。”孟知槿平静的说着,给程惜展示了一下她手里提着的蛋糕盒子。那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子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水滴,落在程惜的手指上还有些凉凉的。她一下就知道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的蛋糕了,冬日的记忆猝不及防的闪过,她的心口蓦的就跳动了一下。“许愿吗?”孟知槿慢条斯理的将蛋糕打开,问道。“要。”程惜点头,声音带着笑意。打火机吻过普通的生日蜡烛,明明烛火亮了起来。程惜随之闭上眼睛,黑暗中浮现出了孟知槿的脸。其实,程惜没有很多的愿望。她也不是很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是,要是许的话。那就希望姐姐一切顺遂吧。几秒后,烛火被程惜吹灭了。蛋糕被一分为二,一人一半。月夜寂静,温热的风略过两人。程惜看着跟自己坐在一起的孟知槿,突然觉得,她并不需要所有人那不知真假的为她的祝福。忽的,孟知槿像是察觉到程惜看向她的视线,将头转了过来。程惜知道自己的视线并不明显,不会被发现,却莫名的心虚:“怎,怎么了?”“沾到了。”孟知槿看着程惜的唇角,平静的提醒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贼心虚,程惜的手迟迟没有擦到嘴角上沾染的冰淇淋。周围视线昏暗,程惜还是看到了孟知槿朝她伸过来的手。微凉落下,意识到落下的没有纸巾,单纯的是孟知槿的手指,程惜的大脑中兀的腾起了一阵炽热。夏风带着燥热,肆意的撩动着人心。孟知槿的手指在程惜的嘴角停留了四五秒,直到她将程惜唇角的冰淇淋全都擦拭掉才离开。拇指沾着融化的冰淇淋,月光透过茂密的林叶落下,带着几分明亮。程惜看着孟知槿将这抹渍一边展示给她,一边擦拭,鬼使神差的倾身而去。轻吻落在她的指尖。而后向下,辗转吻在了她的掌心。一点一点的,像是狐狸对人类主动而含蓄的示好。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评论红包初夏的正午还是有些热意的。日光灼灼带着炽热的温度落在孟知槿的眼睛里不远处程惜看向自己的眼神跟回忆中的一模一样。而脱口而出的“姐姐”也让程惜愣了一下。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对人喊出过这个称呼了。流水冲刷着程惜没入河中的小腿,微凉中透着午间的温热。习惯是最狡猾的东西,见缝插针的在人最疏于防备的时候冒出来。这话她不应该说的。而这时余桐抖着自己差不多干了的衣服新奇又兴奋的跑了过来:“哇真的是好大一条鱼啊!程惜姐!你好厉害啊!”程惜恢复得快。她很快就将不被自己控制的视线从孟知槿身上挪开,对着跟自己说话的余桐得意的讲道:“我还是很厉害的吧。”她依旧很得意在镜头前跟大家展示着自己费力捕捞上来的鱼:“而且这可不是要去上游产鱼籽的母鱼,是条好吃懒做的公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