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翌毫不掩饰自己的来势汹汹。
会客堂内,从昨晚开始就没合过眼的白殷澄,在听见外面传来的,数量繁多却并不显得杂乱的脚步声后,便意识到了走过来的是何人。
白殷澄恭顺地对着姜翌跪下要拜,却在膝盖弯到一半时被姜翌身边的护卫给拉住。
“不用多礼,”姜翌侧着身子避开这一礼。
即便身为皇子,可姜翌毕竟是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动不动被人跪来跪去的,他怕自己折寿。
当然,像谢郎中一家那种恶人除外。
姜翌不让主角受的哥哥跪他,只是因为自己不习惯而已,可在白殷澄看来,却是有另外一种含义。
他忐忑地抬眼,试探地询问:“听闻殿下昨日从承平侯世子手中救下了舍弟,草民在此替舍弟多谢殿下的恩德。”
“哦,不用你替他谢,小白他已经把自己送给我当成谢礼了。”姜翌坐在上位的椅子上,一手支着脑袋,嘴角上挑戏谑地开口。
读懂姜翌未尽的话语,白殷澄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狠狠地咬住舌尖,用疼痛拉回自己的理智:“殿下救下舍弟的恩情,岂是舍弟胡闹一番就能报答的了的,草民虽只是一介书生,但先前几次考试名次还算不错,若是殿下允许,草民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以报这份恩情。”
“离家前,母亲叮嘱草民要照顾好阿弟。昨日因草民一时疏忽,不慎让阿弟陷入险境。阿弟昨夜一夜未归,草民便一夜都没合眼,不知殿下能否让草民和阿弟先见上一面。”
“啧,”姜翌咂舌,七分演三分真地挑刺,“你说话怎么拐弯抹角的,难道是想在本殿下面前展示一番你的文采?”
“草民……”白殷澄顿住,没想到传闻中的七皇子竟然是这副脾气。
他很快地转变说话的方式:“是草民的错,舍弟从小胆子就小,看见虫子都会被吓哭,所以草民确实是想早点见到阿弟,确认他的安危,不知殿下能否成全。”
“当然可以,本殿下又不是绑匪,绑了人回来要给赎金才能见面。”姜翌打了个哈欠,“你放心,小白没受伤,就是被折腾了一夜,一直都没敢合眼,我醒了之后见他哭的可怜兮兮的,便让下人带他去沐浴更衣了,等到他收拾好之后自己之后,便能过来见你了。”
姜翌说的都是实话,只是稍微省略了一些时间、地点、人物罢了。
至于听到他这话的白殷澄脑补了些什么,就与他无关了。
姜翌不负责任地看着一大波反派值入账,深深地感慨了一声,不愧是主角受的哥哥,就这么一会儿,给的反派值就和谢郎中一家差不多了。
要不他干脆坏事做尽,找个借口让主角受别来了。
姜翌的内心蠢蠢欲动,但是看了眼下方站在那里腰板挺直,浑身散发着绝望的破碎气息的主角受他哥,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
算了,对方先是弟弟被抢,然后又落到了自己手里,已经够可怜的了,再从他身上剥削反派值的话,姜翌自己那并不存在的良心都会痛一下。
白殷澄不知晓自己逃过一劫。
他在听完七皇子的话后,下意识地往姜翌刻意引导的那个方向想去。
被折腾了一夜,一直在哭,直到这个时辰才被允许去沐浴更衣。
白殷澄心如刀绞,根本不敢想象白零经历了什么。
不是说七皇子之前重病,又被承平侯世子给揍吐血了吗?为何他不干脆死在承平侯世子手中?免得他还有精力去祸害自己的阿弟。
血腥味在白殷澄嘴里蔓延,他只恨自己现在太过弱小,就算想要报仇,凭借他的力量也根本影响不到七皇子的地位,还会连累到他的家人。
【检测到有大笔反派值入账,老大小心,这个家伙对你的仇恨值超标了。】
姜翌抬眼看向白殷澄:“怎么?你想在本殿下府中对本殿下动手?”
白殷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他没有想到自己刚生出一丝的念头会被七皇子给察觉到。
他勉力放松了脸上的表情,谦卑地看向姜翌:“殿下乃是草民弟弟的救命恩人,草民岂会做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演技真的很烂,”姜翌毫不客气地戳穿白殷澄的伪装,然后真诚建议,“你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实在不行就当个面瘫花瓶也挺好的,别为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