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她家姑娘怎样?”苍老却有力的声音打门口传来。屋里倏地安静下来。玉溪率先反应过来,深蹲:“老太太纳福!”唐氏回神,连忙起身迎上来:“娘,您怎么……”突然过来了?凌氏一扫适才的沮丧郁闷,脸现惊喜快步上前,朝老太太行礼:“娘,您,您这是想开——”收到老太太一个横眼,讪讪闭上嘴,然后她才看到跟在后头的秦妍书,“妍书?”她惊疑不定地回头看老太太。老太太什么也没说,搭着玉绸的手慢慢走进屋里,直接坐到唐氏适才的位置上,秦妍书跟着玉绸一起走到她后面,与玉绸分立两边。唐氏、凌氏不约而同望过去。老太太瞟了垂眸肃立装无辜的秦妍书一眼,朝她们摆摆手:“坐下说话。”俩人对视一眼,分别落座。侍女迅速换了新茶送上来。老太太垂下眼睑,端起茶盏,揭开盖子刮了刮杯沿:“让他们出去。”唐氏心里咯噔一下,盯着玉溪,做了个出去的动作。玉溪颔首,福了福身,领着众侍女鱼贯而出,最后还不忘给他们把门虚虚掩上。最后屋里除了几位主子,就剩下玉绸一人。刚过午,大开的格窗外日头正晒。即便掩上门,屋里也还算亮堂,只仿佛变得有些憋闷。所有人都不说话,屋里一下安静了下来。老太太慢条斯理地刮开茶叶沫子抿了口。唐氏扫了眼垂眸肃立的秦妍书,心里憋着口气。凌氏紧张地绞着手里的帕子,目光时不时看向秦妍书,再回到老太太身上。“咔嚓。”茶盏被搁到几上。“适才进门,仿佛听你提及妍书的名声?跟我说说,都有哪些人家说她闲话了。”闻言,原本还在紧张的凌氏立马转向唐氏。“……”唐氏看看她,再看向淡定喝茶的老太太,干笑,“京城这么大,我怎么知道有哪些人家在说呢。”老太太点点头,话锋一转:“丽珠,妍琼的婚事定了吗?”唐氏暗舒了口气,继而不解,忙摇摇头:“娘,还没定呢。”老太太点头:“那行,妍琼、妍书两姐妹的婚事,你别插手了,我会打算。”唐氏懵了一瞬,急忙追问:“娘,怎么突然——”她有些着急,“我这边正给妍琼相看着人家呢,指不定哪家就成——”“这不还没成吗?”“可是,可是,万一有人家——”“要是有人看上咱家妍琼,”老太太盯着她,“直接推掉,就说我老太婆不满意。”“娘!”唐氏急了,声音不自觉加大,“您知道我们在谈的有哪些人家吗?您这贸贸然的……”“不管是谁,都给推了。”老太太冷眼扫过去,“改明儿我送帖子给我那些老姐妹们,接下来这段日子,我会带妍琼、妍书出去参加聚会。”她语气淡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多出去走走,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也就不攻自破了。”“娘!!”老太太摆摆手:“就这么定了。等明信兄弟俩回来我再亲自跟他们说说。”话已至此,唐氏再无可说,只得憋屈地将话咽回去。老太太转向转忧为喜的凌氏:“修然现在几岁来着?”凌氏现在知道老太太是帮着秦妍书,早就止不住喜笑颜开,听她问话,忙不迭答话:“娘,过了年虚龄14了。”老太太点点头:“那还早。”叮嘱她,“别这么急着给他相看人家,也看着点下人,这个年纪容易被带歪。”“嗯嗯,好。”凌氏连连点头。老太太一顿,无奈地看她:“你怎么还是这幅德性……”凌氏笑得腼腆:“这不是有您、有大嫂在嘛。”老太太:……扭头瞪向秦妍书。秦妍书无辜回望。她母亲不是向来这样子吗?否则她哪至于去请老太太出来主持公道。老太太无语,转回来,捏了捏眉心,朝凌氏道:“也就明远宠着你……换了别人,你这性子,怕不是早被妾侍吃得死死的。”没错,虽然凌氏性子软,可二房的秦明远却没有侍妾通房,只有凌氏一位正妻,反倒大房的秦明信,前些年那是新人不断,庶子庶女也有几名,只是年岁尚小,加上唐氏管得严,平日里很少出来晃悠。唐氏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老太太也想到她了:“下面几个小的,不要太过拘着,该教的也要教,咱家在京城独木难支,等他们几个大了,修磊、修然几兄弟也好有几个助力。”秦修磊是唐氏的儿子,也是秦家嫡长子。唐氏暗暗撇了撇嘴。老太太也不需要她答话,转而问起家里的其他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