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竟然出自他们秦家。而且,喊亲王与他们家素无交集一一她猛然想起些许事情,忙看向秦明远,正好将其大变的脸色收入眼底,再顺着其视线所及之处看向自己右后方一一只见那平日温柔得体的凌氏苍白着脸,浑身哆嗦地扶着她身后的椅背。她心里一咯噔,脸上不自觉就带出几分。秦明信的注意力原本就在她跟太监身上,见她这副这样神情,心知其中必有蹊跷,可他城府深,宣旨太监还在这儿,他自然不会将情绪显露于脸。见老太太没有接话,他忙挤出几分笑,接过话题:“公公,这消息可属实?我们家与喊亲王并没有多深的交情,也从未听说他对我们家姑娘有意,贸贸然的,王爷怎么会向皇上求娶呢?"在座就那么几个人,大房俩人笑容略显僵硬,二房兼老太太又是这般神不守宣旨太监察觉有几分不妥。可不管在座哪位,他都得罪不起。他脸上依旧笑呵呵,心里其实已生出几分懊悔,恨不能立马离开。眼下还是得应付过去。他斟酌了下用词,温声道:"您家姑娘在储秀宫做了件旁人不敢做之事,这事儿不大,可在宫里贵人眼里听着可就新鲜了。”他将秦妍书勇诛蜘蛛之举简单讲了遍,笑道,“这事儿不知怎的就传到喊亲王耳里,喊亲王就说啊,秦姑娘这番胆识他很是欣赏,就向皇上求了旨意,说要聘您家姑娘为正妃。”竟是因为这个理由?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是不敢置信。这是不是有太儿戏了?儿戏不儿戏他们不知道,总归宣旨太监是把话传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是他们秦家的事儿了。送走宣旨太监后,老太太的脸就沉了下来:“你们两个,给我好好说说是怎么回事?!”凌氏已然冷静许多,见秦明远欲要开口,她一把抓住他衣袖,急叫了声:“远哥!秦明远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别担心。”在凌氏惊惧担忧的眼神中,他缓缓道,“妍书曾经见过峸王两回,一是在玲珑阁,一是在别庄。想必娘您还记得。”老太太自然记得,她蹙眉:“就是那两回见面埋下的祸根?"秦明远点头:“应当是。您还记得吗?有一回妍书被五公主所邀,前往恩济寺。回来后她就跟我们俩说了,那位二殿、咳、鹹王殿下当时护送公主,且似乎对她有意。”他坦然看向兄长,”所以她回家的第二天,我们就将妍书送去通州,一直到选秀才让她回来。”言外之意,他们已经尽力了。一切都是那峸王搞的鬼,与他家妍书毫无瓜葛。凌氏垂着眼,旁人无法看清楚她的神色,也不知秦明远这话是真是假。老太太收回视线,低头沉吟。打她出院子以来,秦妍书确实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行动,也确实如秦明远所说无二。可是,“当真如此简单吗?”她自语般喃喃了句。秦明信依然紧盯着秦明远。秦明远坦然:“大哥还有何话想问?”秦明信憋气,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沉声道:“明远,你知道,我们家跟宁王是在一条船上的。”秦明远手一动,正想说话一凌氏揪住他袖子的手往下一用力。秦明远的背部瞬间绷紧,好悬没痛呼出声。老太太没有注意,只瞪向秦明信:“放屁,咱家什么时候跟宁王是一条船上的?”她一拍桌子,“秦明信我告诉你,我们秦家从来不站队!”秦明信也没发现秦明远的不妥,他看向老太太:“娘,我家妍玥既然入了宁王府,不管我们站不站队,这宁王派的戳就是板上钉钉一”那可未必。”秦明远缓过劲来,打断他的话,“大哥,您是不是忘了,我家妍书刚被封为峸王妃。”秦明信、老太太皆是一怔。秦明远背过手,看着他们:“不管这赐婚旨意是如何得来的,此番结果,对我们秦家而言,却是好事。”他语气轻松,“一门不事二主,咱家出了两门王妃,只要不行差踏错,无人能给我们盖戳定论。正因为我们家有两王妃,我们才能彻底摆脱宁王党的污名。低着头的凌氏勾起唇角,手指轻轻点点他的手臂。秦明远绷紧的背慢慢放松下来。秦明信却皱起眉头,正想说话一一正是如此。”老太太叹了口气,"这一来,倒也错有错着,算是将我们从宁王的船上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