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张文宛能知道阿瑜是成言从江南带回来的,还多亏了她那从江南回京都闺中密友,冯怜自那次被廖子齐掌掴后,一直对着廖子齐不冷不淡,而后听得廖府会遭殃的风声,便以权势,压着他和离了。而和离之后,冯怜也没回母家,反倒是往京都来了,她未及笄之前,是养在了她外祖母家中,而她外祖母所在的文国侯府在京中有一定的权势,以文国侯府的门以退为进从清水寺下山之后,成言吩咐庆期把她安然送回庄子里,成言扶着她上马车时,她看着成言那沉下去的面色,寻思着还是不要触霉头。可在她钻进马车的时候,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成言别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二人视线对上,阿瑜若有所思那神情作何解,而后唇微微动了动,呐呐的开口说道:“世子,你今儿会回庄子上吗?”说完这话,阿瑜懊悔极了,她怎么就着急的把心中所想所盼给问出来了,尤其是这话被成言听到后,他的眼神中的暗色越发的幽深,被这般一直盯着,阿瑜赶忙转开视线,不敢再与之对视了,慢吞吞的把头低下后,慌忙的掀开绸帘,往里而去。独留下成言站在那处,看着阿瑜所坐的马车扬长而去。见着那慢慢化为一个小点的马车,成言漠然的站着,方才在禅房内,那一泓最后与他说的那番话,真真切切,似云非云,他虽还不明白是作何解释,但他从来不是个信天命之人。为而所求,为其必有果,若无果顺其求,不必强求。他寻求的结果,一泓以佛缘回避,可之后与他所说的,又有何关联,他所得来的话中之意,不过是劝诫他随遇而安。可在朝几年来,若行事偏向于随遇而安,他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成言哼笑一声,那一泓话中意他潜意识里并不想多加理睬。……东宫内,随着太子被关禁闭,宫殿门前甚是萧瑟,殿内的奴才做事也没有往日的利落,行事越发的敷衍,主子立不起来,被关禁闭后,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也不想着如何去解开困境,那做奴才的自然也就会有所懈怠。小全子这才刚训斥了几个偷懒的狗奴才,就听着有几个洒扫的宫女在那嚼舌根。“太子殿下被陛下奚落,那这宫中岂不是贵妃独大,贵妃生养的二皇子,那也是人中翘楚,不比太子差到哪去,如今就是没占那嫡长二字,不然依二皇子的品性,贵妃娘娘得其圣心,二皇子早就能取代太子殿下了。”“可不是,若是我们能调去贵妃娘娘的寝殿伺候着,也不用在这做冷板凳了。”“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触怒了陛下,让陛下把他关了禁闭。”听着这宫女在宫中妄言,还数短论长的说起了主子的不是,小全子瞬间变了脸色,从暗处走了出来,甩着手里头的拂尘,气的声音都变得尖细了起来:“混账东西,敢在宫里说些无稽谰言,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那几个嚼舌根的宫女,看见全公公,吓到打了一个激灵,纷纷跪地,异口同声说道:“求全公公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公公饶命。”“来人,把她们给咱家拖出去,诽议主子的事,拖去打五十大板,给咱家狠狠的打,这种吃里扒外的奴才,就该狠狠的打死,敢妄言主子,死不足惜。”虽说东宫如今不被陛下待见,可这些背主的奴才就该处以极刑,若不是怕因此闹出大风波来,就该让她们以立枷之刑惩处,威慑宫中有其他心思的奴才,以儆效尤。小全子望着天色,阴阴沉沉的,太子殿下被陛下关禁闭已有十数日,也就太子殿下一人在书房里较着性子,人也一日比一日消瘦了,可他瞅着宫中的陆贵妃,在这段时日里,反而想尽法子笼络着陛下。陛下更是对陆贵妃宠爱有加,那一件件的赏赐如流水般的进入陆贵妃的仪瀛宫,而对二皇子爱屋及乌,给了他不少的差事去办。这半月来,陛下就似是忘记了还被关在东宫的殿下,不过问也不解禁,他瞧着殿下愈发的憔悴,实在是不忍。这太子出不去,成世子又进不来东宫,要把他给急死,也不知道成世子那儿能不能找到良策,不然再这样下去,他怕殿下自此变得颓废起来。这段时日端过去的膳食,也不见太子殿下多用,这可怎么办。……“以退为进?”太子太傅陈蔺明执着白棋子,挑眉看着成言,把他方才所说的重复道。成言悠哉的落下一子,回道:“对,就是以退为进。”“眼下,不见太子殿下消息传出,陛下那又无法得知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惹得陛下盛怒,陛下也没明确示下太子之过错,可见得此事还有回旋之余地,若是我们应对得当的话,没准禁闭一事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