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与朱厌鏖战,身上的伤一层覆上一层,死的次数越多,他的自愈速度越快,所以当他插完自己两刀成功脱身追上海棠祖师时,伤口已经愈合了。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那身衣服好像本来就噬血一样。他没有一掌要了她的命。余晖下,两人对视了一会。海棠祖师:“我可以信任你吗?”沈客卿:“可以。”两人回到宁辞的房间,宁辞起身,无奈道:“您这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多远的房间啊。”海棠祖师:“你可以叫他来找你嘛。”“……”海棠祖师:“走了,带你去见一个人。”三人来到一个洞口,里面黑漆漆的,在外面看着有些恐怖,进去,原来这是一个监狱。洞里比外面暖和很多,宁辞奇怪海棠祖师居然没有抱怨热。断念剑震颤起来。三人来到洞底,点了灯,烛影在洞壁上跳动。铁链缠绕,吊着一个人。虽然衣衫褴褛,灯光微弱,宁辞还是一眼瞧出这是个可以称得上英俊的人。海棠祖师给那个人扇了扇风,笑道:“知秋,我带長生的儿子来了。”知秋!知秋道长!宁辞心里一惊:“他就是知秋道长?!”“对,你认识?”“不认识。”知秋道长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云游了吗?而且看他的穿着,他应该吊在这里有些年头了。海棠祖师笑得调皮:“你应该认认他,”又转头看向吊着的人:“是不是啊夫君?”宁辞心里的雷一道比一道响。“你为什么将他吊在这里?”海棠祖师:“他疯了。”“我……没疯……”由于多年没用嗓子,他的话像是兽语。“哦,对,他没疯,他只是不爱我了。”她笑着道。“乖乖,你知道他多狠心吗?他当年为了抛弃我,不惜杀掉我。”宁辞屏息,他感受到了断念的震颤。“我……我已经悔……过……”断念出窍!宁辞是可以握紧拉住的,但他突然想起了江临仙,那天,他哭的都站不稳了,拔剑的力气却不小。宁辞没有握紧断念,他任它去了。剑直直地插在被铁链吊着的人身上。海棠祖师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扇子上的花瓣开始枯萎,她很快又笑了,拍了拍宁辞的肩,随意道:“你娘把它给你了啊。”宁辞反应过来,断念本就是知秋道长的剑。多年以后他还在耿耿于怀,海棠祖师带他进去时真的不知道断念就在他身上吗?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他好歹和你有一点亲缘,你就葬了他吧。”宁辞回头,跳动的烛影间对上海棠祖师略带歉意的眼神。“好。”沈客卿将人抬出山洞,宁辞找了处背风的地方,海棠祖师告知完她会去小舟山就早早离去,宁辞填上土,一代大隐的坟墓连个碑都没有。世人都以为他在云游。话本戏词里永远不会出现他的死亡真相。晚间,宁辞偷偷找上海棠祖师,她正在和一群小厮摸牌,抬头,见了宁辞,手里的牌按在桌子上,笑道:“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输光了。”宁辞按下心中的诧异,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海棠祖师挥挥手,身边小厮退下。宁辞:“祖师,在下有一事相求。”海棠祖师扇着团扇:“叫祖母啊乖乖,求人就要说好听的你懂不懂?”“……”“祖母。”海棠祖师:“说吧,你求什么我都答应。”宁辞不敢大喜,谨慎道:“我想求您,在小舟山,如果当时的条件对沈客卿不利,请您救他。”海棠祖师想了一会,问道:“你真喜欢他?”宁辞点了点头。“真的。”海棠祖师:“要是我护不住他,你怎么办?”宁辞:“我会拿命护着他。”“好吧,我答应你,但是,”她不再扇扇子,也不再掉花瓣,很认真地盯着宁辞的眼睛,问道:“如果,他以后负了你呢?”“他不会。”宁辞坚定道。“我年轻时也是这样,你娘也是这样,你也是,我们爱一个人就会无条件信任,这没有错,本该这样,但是你知道吗,你娘遇上的是陌長生,我遇上的是知秋,你娘赌对了,我赌错了,你呢?”宁辞轻轻一笑,觉得这样的话题本不该沉重,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决定背不背叛的不是我,那是他的事,我只需要做我该做的事,即便他背叛我,我也会继续无条件的相信他,这没什么对与错的分界线,信赖他,只是我的选择。”他也是这样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