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有怕的东西,他怕芷栖真的会不原谅他。“栖栖。”少年别过头,浅色的眼睛看向窗外时就变的漠然:“你看他们。”芷栖茫然的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却只看到车窗外一群人来人往的陌生人。“高矮胖瘦,应有尽有,他们都是正常人。”江祁声音低低的,捏住方向盘的手指不住收紧:“你何必非要和我这个疯子为伍呢?”他是真的怕自己治不好会害到芷栖,毕竟他这个病,已经好多好多年了,久病成顽疾。“那么多人又怎么了?”芷栖想也不想,理所当然的回答:“他们都不是你。”普天之下,那么多的‘正常人’又如何?他们都不是江祁,江祁哪怕不正常,也只有这么一个江祁。小姑娘干脆的声音让江祁忍不住笑了下,可眼底却有酸涩的感觉,红血丝渐渐蔓延到白眼珠。江祁声音喑哑,侧头疑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就不怕我呢?”他已经做下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高中,现在,为什么芷栖从来就不怕他?更何况自己连监狱都去过,那世界上最可怕恶毒的地方。“你是好人,江祁,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这件事。”芷栖握着他的手,望着他的黑眼睛柔柔的:“我们真相等我们长大就好了。很多年前,芷栖曾经来过一次江祁所谓的这个‘家’,可惜那次和男孩是不欢而散,此后三年未曾见面。而这次,她是被江祁带来的。郴空胡同的棚户区这么多年也没人改造,打理,依旧是臭气熏天的一片凌乱。昨天下过雨,地面一片泥泞,才走了几步两个人的鞋都已经脏污了,可谁都没去管它。没一会儿,江祁就带着芷栖来到了曾经他住过十几年的那扇门前。院子上的锁头都掉了,窗户破了一块,低矮的平房上层层叠叠的都是灰,哪怕是天色昏暗看不清楚,但那股子暮气是压不住的。芷栖还记得,她来那一次不小心踩到了胡同里的臭水坑。后来感染了起了好多小水泡,痒的她忍不住伸手挠,最后挠破了一个,迄今为止都留了一个小小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