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四年,倘若他现在站到面前,沈暮怕是都难认出来。握在指间的手机如有感应地振动了下。沈暮垂眸看向屏幕。微信通讯录有一条新的好友申请。看到时,沈暮陡然吃了一惊。是那个此刻正被办公室里的姐姐们热烈讨论的少年。微信昵称就是喻白。备注写着:景澜姐,好久不见。沈暮愣住少晌。通过后不可思议地问:喻白?对面很快便回。喻白:是我,景澜姐。喻白:前阵子都关在剧组,昨天刚杀青,才知道你回来。沈暮还是难以置信。久违的情绪能让人轻易思维混乱。沈暮茫然好久终于缓过来,正要回复,喻白的消息先发了过来。喻白:周四我会去趟九思。喻白:方便吗?想见你。尽管还未见到他,但他简单两句,沈暮已经能从口吻中分辨出,他似乎真的长大了。一切如昨,却又恍如隔世。沈暮没有理由拒绝,她也很想和这位四年没见的弟弟重逢,自是欣然答应。午睡时,沈暮趴在桌上想了好一会。纠结是先去买毯子,还是先去某人办公室还领带夹。然而不知怎的,现在只要一想到他,沈暮心就开始莫名怦怦悸动起来。她感觉自己得病了。那个人是有瘾的毒,能迷幻心智。沈暮有点无奈,叹了口气,她还是决定暂时逃避,先到商店买毛毯。走出电梯的时候,她甚至在想。要不干脆把领带夹交给方特助。但转念又暗暗吐槽自己真的怂爆了。他是豺狼虎豹吗?午间的日头有点刺眼。沈暮眯敛睫毛挡住阳光,准备一口气跑到马路对面。刚踏出九思大楼,她就和自己有意避开的男人迎面撞了个正着。始料未及,和他总有不解之缘。他西装革履依旧,鼻梁架副金丝框眼镜,清贵得不像话。沈暮呼吸一窒。太想见你。沈暮有片刻怔愣,反复揣摩这话,确定又是一句致命的反问。他的声音总自带不容悖逆的威信。在闻者听来,说是想偶遇她,那就一定是真的。但他情绪太寡淡,永远难有起伏,眼底讳莫如深的一点笑意,又会教人怀疑,那只是他随口一句玩笑。沈暮完全摸不清他想法。而且,他还不紧不慢把问题抛给她。——你觉得我是来碰碰运气偶遇你的么?又或者潜台词是。——你想偶遇我么?沈暮大着胆心骂句臭男人。琢磨回去就要找本有关说话之道的书恶补。并且已经开始依样画葫芦地实践。虽说气势不足,说得也不大利索。“那你现在……”沈暮吸气,轻不可闻:“遇到了。”然后呢?顷刻无言,江辰遇笑了一下,意味不置可否。笑什么。沈暮抬眸觑他,却不想直接撞进他目光。对视瞬息,沈暮仓促垂眼:“噢,我是想着,要还你领带夹。”她飞快缩回试探的小爪子。惊弓鸟似的,鼓足的勇气只有两秒有效期。听罢她零说服力的辩词,江辰遇笑而不语。她的心思太好透析。“下回。”其实他认为当发卡更好看。沈暮微默,及时反应:“你等会儿不在办公室吗?”江辰遇看着她:“嗯,取点东西就走。”换作别人,他可能只会答个嗯。但眼前的姑娘有点特别。江辰遇在她意外的眼神中淡笑。多言一句:“两点的飞机。”沈暮吃惊仰起脸:“啊,去哪儿?”“纽约。”男人颇为耐心回答。“出差吗?”“嗯。”沈暮情不自禁追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不会要去十天半月吧。凝了她一会,江辰遇答非所问:“方硕那有我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