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程司:“有什么不好吗?”梁洛洛转头:“没什么不好,不过呢,还没打算这么早过。”“走在风中今天阳光,突然好温柔,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前方有音乐传过来,人群聚集,梁洛洛拉着邹程司的胳膊,把他带过去。一个穿着厚牛仔服的流浪长发小哥,带着行李箱,话筒,音响,一把吉他,以及放置在前面的钱箱,正在公园的石阶前自弹自唱。梁洛洛站定听音乐。今天的天气是个非常适合听歌的日子。唱完,长发小哥放下吉他,上前收拢钱箱,梁洛洛站在钱箱前:“诶,这就要走了吗?”小哥抬头,目光触及的先是裹着黑色丝袜的小腿,紧接着是红色方格短裙,一个少女站在他面前,浑身黑红,皮肤却很白,言笑晏晏。小哥说:“不是。想去上个厕所,收一下东西。”梁洛洛的手放在黑色外套口袋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睛直直盯着他,像是有种往上勾什么的力道,轻柔地开口:“那可以让我唱会儿吗?”来了。又是展现她女性魅力的时刻。她都不需要动作,只是就这样笑着牢牢的盯住别人,目光毫不闪躲,基本上没有人会拒绝。果然,那长发小哥点头:“那……钱箱我收走,别的你帮我看着,我马上就回来。”梁洛洛接过吉他:“那谢谢你啦。”长发小哥咳了咳:“没事。”梁洛洛转头朝邹程司挑眉,是个得逞的笑容。邹程司笑了笑。梁洛洛上前抱起吉他,坐在高的石阶上调音,看样子是个熟手。红色百褶裙的少女,黑色开襟外套,咖啡色长卷发的随风飘扬,斜抱着吉他低,背后是一片片明黄色的树叶的火焰,云朵被风飘过来,如同沙滩的潮退。不少人伸出手机拍照。邹程司也站在人群中凝视她。稍后,她像是调好音,抬起头朝人群笑了下。一瞬间像是秋天的太阳,会晃人的眼睛。把吉他挂在身上,梁洛洛走到长而高的话筒前,伸手拿着话筒杆:“我给大家唱一首梁静茹的《我喜欢》。”她声音是轻快的,加之人是漂亮的,所以就有不少男性鼓掌叫好。她缓缓扫视大家一圈,拨动着吉他缓缓开口:“看蓝蓝的天空下绵绵的白雪停在你脸上爱在巴黎的塞纳河畔上面眺望赶不上的玻璃船却不觉得遗憾早已沉醉在你暖暖的手掌紧握着我不放偷偷地闻着你带孩子气的男人香……”邹程司以前听过这首歌。高中校园的广播里有人点过。原唱是很软的,可梁洛洛唱起来嗓音比较亮,倒显得俏皮许多,不过不出邹程司意料,她又走调了。他想,他终于发现她最大的缺点了。五音不全。但她永远有种自信,一旦在被许多人注视,她会故意地散发出魅力,是那种越别人观看,越长得好的花朵,才不会静悄悄地绽开,一定要在人多的时候才盛开,惹个艳惊四座。别人唱歌可能会避开台下人的眼睛,而她不是,她是一个一个扫视过去,像是每句话都分了小小的几毫秒在他们身上,歌词也是浅浅对他们说的。“呼~~我喜欢就这样靠在你胸膛呼~~我喜欢没有时间没有方向呼~~我喜欢像这样爱得好自然不用管别人投什么眼光随你带着我四处地游荡……”第一个“呼”,嘴唇微张,接着“我”,嘴唇呈圆形,接着椭圆,轻轻一碰,合上……宛如无数条灵动的红色的鲤鱼在人的心湖肆意上下跳跃,噗通噗通,溅起水花。唱完之后,全都在鼓掌。梁洛洛朝大家微笑,见邹程司不动,挑挑眉。邹程司笑,只能抬起手给她鼓掌。虽然他觉得她后面已经完全走调得不成样子。梁洛洛接下来又唱了首《一个人的行李》。其实她挑的歌应该都是比较符合她风格的歌。要么明亮快意,要么活泼任性。所以即便她走调得很明显,还是有人来给她鼓掌,人还越来越多,成了一个半圆形。“向右转or向左拐,有什么不一样,反正每一条未知的路都有未来;“我和谁在谈恋爱,有什么大惊小怪,反正下一秒钟的我,早已早已离开……”这次邹程司放下了对她走调的执着,只是专注的欣赏她。欣赏她站在舞台上的魅力,欣赏她的肆意而快乐,欣赏她如此张扬漂亮,简直像个明星。唱完两首,她就不唱了。邹程司知道,她气短,其实唱会儿就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