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洛点头,去厨房翻箱倒柜一阵,端碗过来,在他面前坐下。真不客气。邹程司只是偶尔才有在早上喝粥的习惯,并没有小菜,是在超市里卖的榨菜包,即便这样,梁洛洛也喝了三碗,直指把整个电饭煲里的粥都吃空,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真好吃。”邹程司盯着她。她有多久没有吃过饭?又或者她这样独自晃荡了多久?他没问出口,起身把碗收起来,去她房间里把昨晚泡面的碗收过来。走出那件杂物室的房门时,他说:“去洗个澡吧。”梁洛洛看他,过了会儿大方地起身道:“好呀!”她早就想洗澡了。今天刚刚出那扇门的时候,她酝酿了勇气。怕在门外的已经不再是邹程司,而是很多男人虎视眈眈,她也看过不少民生新闻,说不定这个看起来温和的辍学生,会先安抚她,第二天找同伙过来。幸好没有。算起来,她也有五天没洗澡了。她身上的确有味道。刚刚她没刷牙就吃东西,邹程司居然也没嫌弃她。梁洛洛边走进浴室边想,要是她洗到一半,邹程司兽性大发冲进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穿着衣服,和光着身子,都打不过他,梁洛洛不知怎的,自己快乐起来,也许是因为吃饱喝足。浴室很小,倒是打理得很干净。白色抽水马桶,透明洗澡房。所有洗面奶牙膏毛巾之类地都整齐放着。她把衬衫脱下来挂在门后面,解下胸罩内裤和裙子,感觉到一阵轻松。仔仔细细地洗了半个小时,毫不客气地用他的洗发水、沐浴露和香皂,找了条看起来干净的毛巾,擦干身体——虽然她也不知道那条毛巾到底是用来干嘛的。出来时,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咦?他出去了吗?她本想趁这个空间回到那间储藏室关上门,免得他正好回来撞见,无法自制就不好了。余光却瞥见矮桌杯垫下有红色一角。她走过去,是叠人民币。六张,六百块钱。压得这么明显。梁洛洛笑起来,甚至忍不住轻轻咬了咬下唇:哇噢,他居然既善良又细心诶,这是给机会让她逃走吗?连路费都准备好了,居然不怕她趁他不在偷东西?她有点更喜欢他了。邹程司打开门第一眼的就看到梁洛洛坐在客厅的窗口下。窗户被打开,她让阳光落进来,自己非常闲适地用双手握住自己往前伸的腿的脚腕,侧头享受着,她的头发是湿润的,仿佛想让阳光晒干。听到动静,她转过头笑着问:“你回来了。”无比家常的一句话,居然也不再怕他了。邹程司关上门,把钥匙搁在置物篮,走到客厅中间时,注意到桌子上的六百块钱已经不见。他挑眉:拿了钱,还不走?他把购物袋放到客厅的矮桌上,梁洛洛起身爬过来,打开看了看:“诶,这就是你买的东西,没有我的吗?我需要新的牙刷、毛巾,还有衣服呀。”为什么要给你买?他的眼神仿佛在询问她。梁洛洛歪歪脑袋:为什么不能给我买呢?她又在笑,像只小狐狸,嘴唇的弧度恰到好处,像是参加某个出席典礼的一流明星。邹程司不再和她计较,起身把菜拎到厨房里。“你会做饭呀?”梁洛洛问。邹程司在厨房里不回答她。“我不能吃辣哦。”没有回复。梁洛洛也知道,她自己笑起来,在矮桌边撑起下颌,邹程司是个有点出乎她意料的人。终于有点觉得放心了。她直接趴在矮桌上,她喜欢晒太阳。后背很温暖,晒太阳总是会让她觉得很舒服。邹程司做完菜出来,看见梁洛洛蜷缩在窗台下睡觉,让阳光沐浴她的全身,像只货真价实的猫。菜端出来,邹程司也给她准备了饭。她坐下来吃后的第一句话是评价:“你的厨艺还蛮好的。”邹程司是风吹不侵,雨打不湿的类型,所以对夸奖不为所动。“想要我偿还吗?”她咬着筷子问。“偿还什么?”“你想要什么?”她在试探他。试探他对她还有没有色心。邹程司淡淡抬眼:“不要那样看人,也不要用这种用轻佻的话语去对付男人,没几个人受得住你的撩拨。”梁洛洛:“你不就经受住了吗?”——她怎么就知道他经受住了?邹程司没有正式回答她,低头吃饭。梁洛洛笑:“我想再住一段时间,钱以后我会还给你的,三倍!”邹程司垂下眼不搭理,他想要钱还轮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