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洛:“吃。”他在锅前煮方便面。梁洛洛趁空喝了口热水。屋子里很温暖,冻僵的身体渐渐舒缓过来。这里全是书和杂物,像是租的房子,桌面上还有张邹程司和中年女人的照片,应该是他的母亲。看来真的只是个辍学生。“你为什么辍学?”梁洛洛问。“不为什么。”邹程司的声音从厨房远远传来。“读得不开心吗?”邹程司端了碗过来。梁洛洛提醒:“先放那里。”他从善如流地把碗放在她那边的桌子,把自己的碗放在中间的矮桌前,然后坐下,隔开她一段距离。“放心,今晚我不打算袭击你。”梁洛洛的语气仿佛有趣:“为什么?”邹程司挑起面:“因为我不跟随时准备刺死我的人上床。”“是吗?那我算是逃过一劫了。”邹程司吃了口面:“以后就不一定了。”他全程没有抬头,说这句话的语气都是平静的。可她觉得他真是坦荡呢,这个男人。她有点喜欢了。“屋子里好像有两间房,可以借给我一间,让我从里面上锁,安安心心地吃吗?”“可以。”“那我还可以向你借件衣服,好换下这身湿漉漉的裙子吗?”邹程司看了她一眼,起身从卧室里,拿出一套白衬衫和牛仔裤。梁洛洛只接了白衬衫,嗅了嗅:“好像有味道。”寄人篱下还这么挑剔?邹程司挑眉:“洗过的。”梁洛洛:“我说的不是香味,是你的体味。”邹程司看着她,她真的不是在勾引他吗?梁洛洛:“裤子我就不要了,你去了房间那么久,谁知道上面有什么呢?”邹程司低眉又笑了。她才进来多久,他已经笑了好几次。梁洛洛把衣服搭在胳膊肘上,端着泡面走进卧室,只是手中仍然握着那把叉子,像是仍然可以随时防备起来。只是他想,他应该不用再给她拿筷子了。“你叫什么名字?”她回过头,望了会儿他,嘴角漾笑:“洛洛,你以后叫我洛洛就好。幸会哟,邹程司。”她走进屋,关上了门,扣上了锁。洛洛?他走回去继续坐在矮桌前吃泡面。哪个洛洛?落落大方的落落?洛神的洛洛?亦或者是璎珞的珞?她让他觉得有趣。这间卧室不能叫卧室,应该叫杂物间。可是看着堆满的货物,把它们全都挪到门后面,倒让她觉得安全。精疲力尽地防范着那个猥琐男两天。她有点累了。换上衣服,大口吃完泡面,让她终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暖和起来,虽然没有完全吃饱,可她不打算出去。她赌对了呢,他不是坏人。梁洛洛蜷身在地上,地上有个旧席子,并不干净,还隐隐约约有闷味,可现在还能计较什么?她已经无处可回了。原本还想保持意识,可没过两分钟,她便沉沉睡去。醒来后,她发现阳光从前面窗口照进来,落成一个长方形,正好就把她圈在里面,像是她柔软的金色床垫。……好温暖。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有点喜新厌旧,现在满脑子都是这篇文。原点(2)梁洛洛开门出来,邹程司正盘腿在矮桌边喝粥,一口一口。门口旁边的挂钟指向上午十点二十。“早啊。”她打招呼。“早。”“这么晚才吃早餐?你是夜猫子吗?”她走过来,邹程司的视线余光里便出现了她的小腿,赤脚,脚踝白细,上下不一的轻微隆起的骨节。她笑:“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请我也吃点?”无论说什么,总像是有种理所应当的语气,好像别人都会喜欢她,宠爱她一样。邹程司抬起头。她站在他面前,穿他那件长袖白衬衫,宽大,松垮垮,她甚至能够把他的袖口折起来捏住。下半身是她的裙子,被雨水浸泡,没有得到伸展地干了,皱巴巴地卷起来。头发被雨水淋湿后,干燥,凝成小股,在亮白的光线中,显出毛躁的浅色碎发。可她居然并不让人讨厌。大概是因为她每次说话的时候,眼睛和嘴角里都含有笑意,轻飘飘地看着你,仿佛在撒娇。她的眼睛和唇都是适合笑的,他没有见过比她更适合笑的人。不像别人笑起来会把两颊的肉堆上颧骨,她笑起来平滑顺畅,脸是柔的,嘴角如漾开的、质地纯腻的精油,缓缓地推展,她的面容上时常会如同某种电影一样,显露她弧形的红唇和深深地嘴角窝。邹程司扬了扬下巴:“拿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