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她去办事了。”姜恪答完,双眼便盯着华婉,仿佛看不够一般,眼睛一眨都不眨,华婉却很是气恼:“你怎么将芷黛派出去了?若是你的伤口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这园子里知晓王爷身份的只有她和芷黛,而她又不通医术。姜恪忙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我已经好了,不会有事,况且还有你在,”她笑着,满目深情,“若不是你,恐怕,我已经死了。”“你!”华婉伸手捂住她的嘴,怒道:“不许乱说话!”这事之后,她对这个差点就成了真的字很是忌讳,哪能让姜恪在胡乱说话。姜恪眼里闪过笑意,伸出舌头,细细的舔起华婉的手心来。就如触电般,一股电流自手心流向四肢百骸,华婉微微一颤,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唇,忙将手缩回来,姜恪愈发得意,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仿佛无比回味。“你!”华婉红透了脸,不知如何去说她,只能伪作若无其事的将装了碟盏小茶盘端开,又把东侧的窗打开,前几日姜恪昏迷不醒,身子又是高热不断,不能吹风,房里便满是汤药的苦涩浑浊气息,此时便可通通风,散散药味与病气,她又取了小小的木匙,舀了三匙百合香,放进鎏金异兽纹铜炉内,用香火一引,炉中便散出若有似无的淡烟,氤氲的四下飘散开来,还带着百合香清雅的香气。姜恪含着浅浅的笑,看着华婉忙前忙后,直到手边能做的事皆都做尽了,她才回到床边,强作镇定道:“这样可舒服些?”姜恪点点头:“是舒服许多。”长久闷在病沉沉的屋子里,没病也给憋出病来,这般通风之后,的确要好许多。她听说华婉不眠不休的守了她四日四夜,只恨此□子不便,不能将她抱进怀里好好疼惜。“阿婉,你坐下。”姜恪撑着右肩,坐起来一些,只这么小小一动,伤口处便是真真痛楚袭来,华婉忙坐下,扶着她的肩膀,嗔怒道:“不要动了,撕裂了伤口可没人给你换药。”“有你在,我怕什么呢?”姜恪玩笑般望着华婉,忽而收起笑意,面色沉静正经起来,正声道:“阿婉,你知道我是女子了吧?”她醒了,这件事便必然会提到,华婉早有准备,平静地点头。“那……”姜恪本想问她可否接受不是男子的她,话未出口,又觉好笑,阿婉的态度已表明了一切,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再问这毫无悬念的问题?姜恪转开话头,静静的说起她的身份来由:“你当能猜到,那时境况危机,若我不当成皇孙来养,皇祖必然要废了先帝太子之位,子嗣不兴,社稷不稳,此乃必然之事,何况父皇还有许多兄弟虎视眈眈。我被当做男儿养大,自小学的便是帝王之术,皇兄身体孱弱,我必然是要尽心辅佐的。我三岁上书房,四岁习武,父皇将责任托在我身上,我别无他路可走,只能承担下来。原本,就这样过去,等皇兄有了子嗣,等他长大,我便放下朝政,畅游山水之间,再不还朝。可,我遇到了你,阿婉,大相国寺外,我救下了你,是我此生做过最正确之事。每见你一次,我便多挂心一分,直到回京后,你的身影始终缭绕心头,挥之不去,赶之不走。我就晓得,我放不下你了。”“阿婉,非我有心瞒你,那时你有别的抉择,我怕坦白一切你终究不能理解,亦不能与我相伴。你能接受,我不晓得多高兴。”姜恪胸口隐隐起伏,神色间颇为激动,华婉叹息一声,温声道:“只要你是你,我便别无他选。”只要你是你,我就只能爱你,无关性别,无关生死。姜恪动情的凝视她,颤声道:“我绝不辜负你。”本以为千难万难之事,便这般轻巧的化解,姜恪满心柔情,尽是想要爱护她,呵护她,疼惜她的心情☆、54第五十四回豫王遇刺,陈留王身亡,二人皆是皇上肱骨之臣,此事一出,掀起轩然大波,皇帝下令彻查谁是幕后指使之人。当日刺客皆都伏法,只从他们身上搜出了耀承军的令牌,谁都能看出,这令牌出现的巧妙,不像是证据,倒像是栽赃嫁祸的,又像是幕后之人故布疑云,但不论如何,矛头已然指向承宪郡王李谙。内阁商议多日,承宪郡王驻守边陲要地,不可轻易离开,且单凭一块令牌难以说明事由,不如派钦差往宣同走一趟,代天子问询。皇帝允。只是,未等钦差出发,承宪郡王便使八百里加急呈上奏折,他先向皇帝请罪,言明自己未能约束好下属,而后再弹劾赵王,私通耀承军副指挥使杨克江,插手耀承军内部军务,私自调派军士行刺亲王。承宪郡王乃是皇太后亲侄,又是二品封疆大吏,戍守九边,其位高权重,所言之事,自然不能不当回事。情况急转直下,皇帝令钦差暂留京城,又命都察院向赵王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