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婉一愣,惊喜之下竟忽略了王爷言语中暗藏的深意,腾远侯此人心术不明,且急功近利,心思不定,能显贵于盛世,却难立足于危难,当下虽是太平,但暗地涌动不明,且腾远侯先遭皇帝不喜,又让豫王猜忌,前景堪忧,她总觉得与他太多牵连不好,可父女血缘,岂能说断就断,现下可好,王爷言下之意,即便今后有什么祸乱,她也会保着她。王爷真是细心体贴之人。于是,一高兴,华婉就兴奋的握住了王爷放在几上的右手,深情脉脉道:“王爷深明大义,决胜千里,明德贤孝,能如此为妾身花费心思,妾身铭感于心。”虽然她所言那三个四字词与这事实在没什么关系,但不妨碍姜恪得意的接受媳妇的拍马。她迅速反握住华婉的手,还加入了左手,在华婉嫩嫩的皮肤上轻轻的摸了摸,牵引着到了眼前,低头轻轻一吻,笑眯眯道:“那爱妃要如何报答本王?以身相许罢,本王觉着甚好。”她的唇软软的凉凉的,温热的气息捧在手背,仿佛触电般蔓延到华婉的全身,她尚来不及反应,却听她这般调戏,心中没有反感厌恶,反而有着点点压抑着的欢喜,那欢喜叫华婉奋力的压在心灵的最深处,此时几乎要喷涌而出,她满脸通红,又庆幸,幸好丫鬟们都退下去了,她张了张口,佯作镇定的瞪了姜恪一眼,正气批评道:“不正经,休得胡言!王爷国之脊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歹注意言行,让人听去了不定怎么说我呢,说我也就罢了,妾身……”她心跳得厉害,言语竟颠三倒四起来,说到后来,渐渐收了声低了头,一张明艳的小脸涨得更红。姜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手也松了,连连点头道:“爱妃说得正是,”她满足叹息道:“怪道老人们常道,家有贤妻,如有一宝,本王今儿个可算见识了。”华婉脑袋更低,心虚的厉害,她这贤妻,可至今还是完璧之身呢。用了午膳,没有半点歇息,姜恪便带了两名内侍和一干亲卫,顶着红艳艳的大火球,甘蔗往京郊大营去了。帝云骑大营距京城约摸二百里,快马加鞭,半日可到。姜恪等人马不停蹄的去,宣完旨,停了一夜,第二日寅初便动身回京,硬生生的赶上了早朝的尾巴,收拾了兵部几个犟头犟脑的激进分子,既然那么想打,干脆发派去北疆,又与赵王等人争论了在东北设立奴儿干都司之事,从抽象意义到现实意义,从战略意义到民生维乐,引经据典、拉帮结派的争了大约半个时辰,见时间差不多了,宣布容后再议,接着下了朝,匆匆去了那皇帝寝宫复旨,两兄弟又拉扯了好一篇话,直到皇帝心有余而力不足,该进汤药时放告退,出了皇帝寝宫,再去了荣禧宫给皇太后请安,那时已是午晌,干脆在荣禧宫留了午膳,之后一整个下午分别耗在了阁里与金吾卫。皇帝即位时便将金吾卫这样的亲军交给了豫王,以示荣宠信任,手足和睦。华婉知晓了王爷的操劳,决定在大后方补给粮草来支援。今日炖了新鲜的狍子肉,明日是好容易寻来的药养老母鸡,后天则是水里游的海货,仙草灵芝,千年人参更是不断,这些东西在平常人家是千金难买,豫王府的库房里可堆了不知多少。然,纵使名贵药材再多,她也不敢随便的就敢给王爷吃,过犹不及,若是补伤了身子,可是追悔莫及了,华婉只好绞尽脑汁的回忆前世看过的老中医所说的食补,又寻了医术来看,一天之中倒有大把的时间花在这上头。接下去,王爷就要把腾远侯弄到北疆去了,北静王又不知搞什么名堂,天一凉,各地官员来京述职,重新任命,皇上那孱弱的身子骨,叫忽如其来的冷风一吹,病情又加重了,今年的秋狩便暂停一年,总之一件接一件的事,王爷连着几日宿在了外书房。华婉便一日赛一日的勤快,加之天凉了,开始是在静漪堂远程遥控,后来干脆直接到了膳房近距离指挥。到了时候,还要顾着进宫给皇太后婆婆请安。☆、39第三十九回皇太后其人,早年盛宠不衰,自己也是手段了得,端的为太宗爷继承大宝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劳,人生不可谓不圆满,唯一可惜的便是其子女缘太过薄弱,大的身子孱弱,如风中烛火,摇摇将去,过了十几年好容易迎来了第二胎,却……,太宗爷怕她心中愧疚,更怕她因愧疚张罗着给自己纳妾,且朝中形势已不容蹉跎大意,干脆便撒了个弥天大谎,骗尽了天下人。太宗爷驾崩之后,她仿佛一夜之间便死了心,灭了意,安安分分的吃斋念佛,平日里也不大出荣禧宫,唯一操心一样,只那幼子的终身大事,如今也了了,倒是落得个心无牵挂,只等时日一到,便收拾干净了好去见太宗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