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看着,突然问道:“你觉得我将这里送给你,怎么样?”可还没等禅院唯应答,他又自言自语的小声道:“算了,你跟她还是不一样的。”禅院唯瞬间就感到了屈辱——她不禁回忆起了太宰治看向自己时那熟悉却又像在透过自己看着别人的目光。再想一想,昨天他対自己别样的温柔和爱抚……禅院唯眸光颤动了一下,又艰难的憋了回去,自嘲的笑了笑。(你就是一个禁|脔、一个玩物、替身……你在渴望什么真情呢?不是坚定了要取而代之吗?)……果然就像是妈妈说的那样:人,是触摸不到星辰的。太宰治在自言自语完这句话之后就暗道不好,可他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丝毫的补救。他何必要在她的心底占据那么重呢?那样只会让死去的舍不得,活着的放不下。而这样,刚刚好。太宰治的眸光微闪,挽着她走进了这栋主世界里两人的家,打开了熟悉的房门。他温柔的将禅院唯身上的大衣脱下,放在门口的置物架上。用自己的衣物包裹着她的叠上去,只有这样,他才能想象出自己将她拥入怀中,两人毫无提防,毫无顾虑,像每一対普普通通的恋人一样,用自己的气息占据她所有的感官。他看着两件亲亲密密的大衣,眼眸微不可查的暗了暗。见禅院唯拘谨的站在他旁边,太宰治只能再次叹息:“走吧,我已经让人把东西准备好了。”他的手紧紧的钳住禅院唯纤细的腰肢,带着些无可奈何的不甘和紧迫感,用一副完全占有的姿势,带着她走进厨房。原本太宰治会以为禅院唯会束手无策——毕竟主世界的绫濑唯是个实打实的厨房杀手,炸坏的锅具等数不胜数。可等他看到禅院唯面不改色的拿起刀具,尽管略显笨拙,但还是非常齐整的将食材整整齐齐地切割出来了。太宰治手忙脚乱的跟在她身后,想要帮忙却只能束手无策的被禅院唯不动声色的隔开。等到食材都被她下锅之后,禅院唯才有闲心跟他搭话。她面色看起来复杂极了,墨蓝色的眸子尽管是盯着眼前的一切,可却仿佛映出了她过往艰难困苦的生活:“……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做饭把家里所有的锅都炸了。”她短促地笑了一声,眼睛里像是在雨水浸湿路面之后,地上留下的大小不一的泥坑水洼:“可我能怎么办呢?不会做饭就只能饿死,家里不养闲人,可她…偏偏生病了……我死了就算了,但我不能连累别人。”太宰治自然知道,这里的“她”指的是禅院唯的妈妈。她的话像是无数个铁锤,重重的敲打在他的心上,连带着两边的太阳穴都鼓动起来,让他觉得自己胸腔里呼出的风都带着凉意。太宰治急促的呼吸了几下,张了张口,却又停下。禅院唯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张脸像是麻木到毫无表情,手指僵硬的翻动锅铲,整个人看起来都毫无波动。饭菜的香味越来越盛了。她将饭菜盛出来,端在桌子上,给两人分别拿了碗筷。太宰治夹起盘子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像是夹起了她过去所有的苦难和泪水,囫囵吞枣般地塞入嘴里。他明明是坐在温暖的室内,却觉得自己仿佛浸入了无边冰冷的海底,口鼻都被海水沉沉的覆盖住,带来难以呼吸的窒息感。他不断的问自己——自己给她准备的路真的正确吗?她是真的不会受到伤害吗?她能够掌控全局吗?……想来想去,向来灵活的大脑像是涌上了全身的血液,血管胀的像是要裂开一样。太宰治将饭碗吃得很干净。他怀着一种非常的郑重感,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是的,她不能再受到伤害了。所以——她不必爱自己,她也不必搞清楚自己的心意。不管是遗忘也好,记恨也罢,太宰治只是禅院唯人生里的一个过客。——不必被在意太多。太宰治将两人的碗筷连同盘子放进洗碗机里,安顿好禅院唯之后,就起身离开,走进了旁边的一间房。早就被吩咐过的中原中也已经等在家里了。见太宰治进来,他行礼道:“boss。”太宰治随手挥了挥,让他直接坐下,两只鸢色的眸子像是沉在了水潭之下的宝石,折射出深渊的色彩:“等到明天,你就将武装侦探社里的那个与谢野医生带到这里来吧。”中原中也一听,立刻就慌了:“boss!您是生病还是受伤了?!”太宰治摇摇头:“不是我,是给别人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