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很久没见了。一年。两年。三年。……好像大三后,他们便没再见过。今天认错人也正常。同风起发展至今,祁周礼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了不起的人,平时也不会跟人说他们拥有了什么成绩。但谢鄢可能是唯一一个,祁周礼想要分享,想要当面告诉他自己这些年的辉煌与成就。他想,原恂也是这样的态度。但此刻的原恂没有说话。他问起祁周礼今天发布会的影响力,问了最近抱着观望态度的那几个客户的签约意向,问了不少关于同风起工作部署的事情。祁周礼猜他可能是跟自己一样,听见谢鄢的消息心里难受,所以问些有的没的转移话题,便有问必答,一一回了。直到公司的其他人在群里疯狂艾特他俩,提醒说庆功宴的时间,两人才停了话茬。“咱俩分开过去吧,正好我也要把车开回去,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祁周礼低头看了眼手机,在群里回:“我跟你们原总马上到。”顿了下,祁周礼补充了一句,“你们原总给大家准备了个惊喜。”在群里同事纷纷猜是不是有大红包的时候,祁周礼抬头看了原恂一眼,朝门口望望,随口说道:“诶?你家那位是打电话去了还是提前走了,过去小半个钟头了吧,怎么还没回来?”-原恂出来找檀迦时,后者正站在走廊的角落看手机。檀迦与报社的沟通很顺利。她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简历很感兴趣,当即对她进行了电话面试,便告诉她,下周一来报社入职。惊喜来得太突然,檀迦有些意外。正如报社的名字,城镜,城市之镜,该报社精准报道话题,直击社会热点,在群众间拥有良好的口碑与社会影响力。因此它的面试要求向来苛刻。距离檀迦投递简历也有段时间了,她还以为自己悄无声息地被淘汰掉了,没想到好消息来得这样突然。檀迦挂了报社的电话,准备往回走时收到了焉斐誉的信息:“还顺利吗?”檀迦诧异,停下脚步,回她:“你怎么知道我接到了报社的面试消息?”焉斐誉:“?”焉斐誉:“我是问你跟原恂聊的怎么样。”焉斐誉:“报社通知你去面试?正好,明天我没事,咱逛街去,给你买身战袍。”“是线上面试,刚刚结束了,通知我周一去上班。”焉斐誉一句话概括面试的事情,开始跟她吐槽别的事,“这不是重点。我跟你说刚刚真是巨尴尬……”檀迦觉得自己成功地把生活活成了段子,绘声绘色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越想越窘迫。原恂找来时,檀迦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一会叹气一会抿嘴,表情非常严肃。“怎么了?”原恂突然出声,还以为她遇到什么不顺的事情。檀迦正在微信上跟焉斐誉说到“我那一刻是真的做好了离婚的决定”,听到原恂的声音,连忙把手机竖起来些,避免原恂看到自己的屏幕。原恂确实没有看到她的屏幕,但注意到了她戒备的小动作。檀迦心里不自在,问:“要走了吗?我回休息室拿下包。”他不动声色地嗯了声,胳膊一抬:“我给你拿出来了。”“谢谢。”粉色的菱格包,提手处配着由品牌logo设计的挂饰。包本来就小,装个耳机口红钥匙,就没什么地方了。现在被原恂拿在手里,显得格外袖珍。可能是忙了一天发布会累了,也可能是先前檀迦的怀疑寒了他的心,此刻的原恂看上去略显疲惫。檀迦把包接过来,挂到肩上,想了想,还是说了:“刚刚……不好意思啊。也不是不相信你的人品,只是看到那照片,有些着急上头了。”原恂在理檀迦会遇到的难题,闻言,怔了下,缓缓抬眸,随口说了句:“没事。”话说得不咸不淡,这哪里是没事的语气啊。檀迦一自责就喜欢用拇指掐自己食指的第二指节,心里乱糟糟的,觉得有些堵。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性格很矛盾,冷漠、绝情,把伤害自己的或者有可能伤害自己的远远推开,杜绝一切危险和潜在危险;但又害怕自己的独裁、任性,重伤了身边为数不多真心待自己的人,又会变得愧疚、自责、难为情。“这次是我的问题。”檀迦有错就认,不逃避。哪知原恂却说:“迦迦,我很开心。”檀迦茫然:“恩?”原恂:“不论是之前的头发,还是这次的照片,我都很开心看到你在意的态度。”檀迦沉默,想反驳他,想说自己今天的行为等同于怀疑他,太冷漠。但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更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