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然点头明了。他对江寒煦谨慎,江寒煦对他的防备不会少半分。今天说的够多了,也该给一些缓冲的时间,他不准备再进去审查一番。“继续看着他。”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开向正屋走去,心里盘算明天怎么和江寒煦周旋。突然,他不经意瞥到江寒煦那间屋子的侧面墙。一个奇异的想法涌上心头。“王府那么多卫兵我都能潜进去,相府这点把守,真没人来救江寒煦吗?”鬼使神差地,他绕到屋后的低窗前,细细观察每一处。或者说,根本不用细致察看,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窗台的木质纹理上两道还新鲜的泥印。他低下头,顺着地面,目光越拉越远,又看到几个似是刚印上去的脚印。宋泽然福至心灵,心笑一声。证据?这不就有了吗?宋泽然觉得来救江寒煦的人一定是个傻子。依他的经验,下过雨后,翻窗一定要擦干净痕迹,也不能跳窗走地面。哦,他忘了,江寒煦住的那间屋子后面没树。宋泽然又一次笑出声,引来贺涵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好好吃饭!傻笑什么,思春呢?”“咳咳咳。”昨夜才看破儿子地下情的宋明瑞被自家夫人这句无心之话吓到了。贺涵纳闷:“我说他呢,你激动干什么?”“他是对我有意见。”宋泽然破罐破摔,也不瞒了,直接大大方方承认:“我和阿意在一起了,他不接受。”“这有啥不能接受的你儿子好不容易找到伴……啥?你说你和谁在一起了?”贺涵深觉自己还没到老眼昏花双耳失聪的年纪:“你个小兔崽子,你……”贺涵骂不下去了,说到底是她一直让宋泽然多和夏意接触向人家学习,但谁能想到学着学着她儿子把人给拐跑了。而现在又碰上夏家出事,未来是个什么样子还都看不真切。她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虚弱:“你让我缓缓……”“能接受最好,不接受我也没办法。”说出来后宋泽然觉得无比舒爽,转而向宋明瑞道:“你放心,我已经找到证据了。今晚就能给你。”说完,也不管爹娘被自己气成什么样,潇潇洒洒负手离去,活脱脱一副与世俗抗争到底的模样。贺涵听得一脸懵:“什么证据?你爷俩都干了啥?”宋明瑞不答话,默默低头吃饭,父子俩把贺涵气得血压疯狂飙升。傍晚,天色昏沉,宋泽然又一次跳进夏意的房间里。“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天还没黑呢。”夏意走过去关上后窗,问道:“是出了紧急情况吗?”“先不多说。”宋泽然从怀里摸出一套全黑的衣裳塞给他:“快换上。我带你去现场抓人。”夏意一头雾水,还没等明白他的意思,身上的外衫就被脱下换上那件黑色的窄袖短襟。“裤子你自己……算了我给你一起换上吧。”不得不说,宋泽然在脱对方衣服这事上真的是熟能生巧,速度快的夏意都反应不及。“你说说你,一年四季都穿浅的,连个夜行服都得我捎来。”夏意挑眉:“怎么?看厌我了?”“别胡说。”宋泽然第一次直面以前好友跟他抱怨过的“死亡问题”,求生欲极强地找补道:“你哪样都好看。我这辈子都看不够。”他系好最后一道马尾,掰着人的肩头转过来时,自己竟看呆了。除了骑猎,他鲜少看到夏意穿这种劲装,以往就算看到也不会有其他心思。但今时不同往日,宋泽然用四个字准确表达此刻的心情:“硬了,想日。”“忍着。”夏意轻笑出声,拉他:“走了,不是赶时间?”宋泽然这才回过神来:“啊,先去抓人。你记得跟在我后面,跟紧了,别让他们发现。”天色已黑,借着微弱的月色,两人顺着屋旁的高树,一路跳跃着点高处,轻松就躲开卫兵的巡逻逃出墙外。夏意之前不觉宋泽然进出有多容易,如今想来竟有些纳罕:这卫兵的布防,对于他们这种对王府极其熟悉的人来说,根本就是摆设。所以这些卫兵到底在防什么?一时间理不清这其中的意图,两人就到了相府中。但一反常态的,宋泽然牵着夏意没有进屋反而是在院里一处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到了这时,宋泽然才说道:“昨晚我发现有人来救江寒煦,估计是时间不够没来得及救走。我猜他今晚还会来。咱们在这守着,肯定能抓到他。”夏意对他这不靠谱的计划十分无语:“你别跟我说,就我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