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了吗?”“大概是醉了吧……”我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他又凑近了些,我们几乎鼻尖相触。“可是我很清醒。”一贯清冷的声线变得低哑,里头有着我未曾听过的暗涌情愫,未等我细想,他覆上了我的唇。“你……唔……”我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许是感受到我的惊慌,他稍稍离开些,给了我换气的功夫。“是你醉了!”“本王千杯不醉。”他抚摸上我的眉眼,继续了刚才那个吻。他的气息从未像此刻这般近过,所有话语都消散在唇齿间,我无法从他紧闭的双眸中获得任何讯息,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吻——热烈又缠绵,情深且铭心。我沉沦于他,阖眼前只想起一句,今夜的月色真美啊……容言倚在太师椅上把玩着匕首,一向隐忍的人,这会儿连眉梢都带着笑意。蔡谦敲门进来,见到主子这副模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锐王进宫赴宴带回一与白姑娘颇为相似的女子,王府众人还没来得及惊讶,容言就将人丢进了暗牢。“审出来了?”容言头也不抬。“是,如您所料,是那位派来的,脸也是动过手脚的。”“我就知道不会有人像她……”蔡谦听出其中情愫,心酸不已,更加后悔当初没留下白姑娘。“暗影那些人是不是……”“今晚全部肃清。”容华果然在老皇帝留下的人里插了眼线,竟敢拿白茸做文章,还真是小看他了。容言转动匕首,既然皇帝这么想他死,他也不介意做个叛臣贼子。我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回想起昨晚,忍不住惊叫,司命说互相爱慕的人才会那样,我与容言明明是叔嫂……赵粉听见我的鬼哭狼嚎,急忙跑进来:“怎么了怎么了?”“昨晚我怎么回来的?”“一个洒扫宫女见你醉倒在凉亭,便将你送了回来。”那宫女必是容言的人,想到容言,我又一阵心慌。“……锐王那可有什么消息?”赵粉瞬间来劲了:“你怎么知道锐王府有情况?”“什么情况?”我心中一紧。“皇上昨天赐给锐王的那名美人,死啦!”“啊?”我惊愕。“对外说是暴毙,”她压低了声音,“其实是被折磨致死的,现在外头都在传锐王有特殊癖好。”“这你也信?”“我看他就不像好人,你也离他远点罢。”我扶额,那舞姬果然有问题,只是这谣言也太离谱了……容华摔碎了一方镇纸,怒不可遏。“皇兄,别什么人都往臣弟这送,此等女子臣弟可消受不起。”一大早容言就来御书房给他添堵,好端端的美人被他说得病入膏肓,容华心气郁结。“昨夜皇上来过了。”“来做什么?”“你睡得跟猪似的,还能做什么?坐了片晌就走了。”赵粉收拾起我的衣物。“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东西了?”她从梳妆台上摸出一根发簪,“昨夜一给你梳洗时拆下来的。”我拿过细看,是根通体亮黑的乌木簪,似乎是手工制成,有些雕刻的地方不甚完美。赵粉吐舌:“真丑。”我想起那只扣入我发丝的手,大概知道是谁送的了。“你脸怎么这么红?”我抱着簪子傻乐,全然不顾赵粉的咋呼。之后几天,容华往顺圣宫跑得更勤了,每日都与我一同用膳,关怀备至,还真像情深的样子。这天膳后,赵粉把容华送走,回来问我:“你与皇帝可有进展?”我摇头,趴在小几上拿乌木簪有一下没一下的戳花灯,好几日不见言言了……赵粉见我这般,似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你你你,你可是心悦那锐王?”我坐起身来,呆呆地看她。“何为心悦?”她也呆呆地看我,一时四目相对,空气甚为安静。思索良久,她磕磕绊绊地开口。“心悦……大抵就是……你想与那人时时刻刻在一处,一起吃喝玩闹……若是他不理你了,你会很难过……”“那我心悦阿芍言言,也心悦师父,还心悦你呢!”“咳咳咳,只能心悦一个!如果非得选一个,你选谁?”这就比较难办了,我苦着脸继续戳花灯,戳了片刻,心中有了计较。“现在我选言言,回了花界我就心悦阿芍。”赵粉瞪大了眼珠:“你这说的什么话?”“言言只是个凡人啊,百年之后我就寻不着他了。历完劫回去,我便和阿芍日日在一处,岂不是要心悦她?”“我看你这劫是历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