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
谢洛河在上面察觉到洞窟内隐约透出血色的光,疑惑问。
“哈哈哈哈!我画了一盏灯!”
郑修继续向下爬,大笑回答。
“别忘了,你用的是洛河笔。”
听出了郑修话中难掩得意,谢洛河提醒道。
“谢匪休得狂妄。”
郑修压低声音滴咕。
郑修无语,谢洛河一句话瞬间暴露了土匪本性。
“你再骂我可真放手了。哼哼,摔死了你,一了百了,我也无需再找聂公宝库了。”谢洛河的声音悠悠传来。
郑修顿时闭嘴,不敢再言,老老实实当矿工。每隔一段距离,郑修便在石壁上画一盏灯,趁着手指的伤口没愈合就多画点。
虽然郑修在多次经历鬼蜮“重开”的过程里已经不畏惧疼痛与死亡,但看着屡屡咬破而惨兮兮的五个指头,郑修欲哭无泪,好端端的书生手变成这般,有苦难言。
终于,郑修走到了底。这洞窟没郑修想象中那么深,在墙壁上画了一盏灯提供光亮,郑修看清了底部的景色后,眉头一皱一舒。
月上枝头。
郑修灰头土脸从洞口爬出,看着谢洛河那满是期盼的目光,郑修缓缓摇头。
黑暗中,谢洛河亮晶晶的双眸微微一暗,只见她轻咬下唇,脸上有几分不信,问:“有什么?”
郑修拍拍身上的灰,无奈道:“六具骨骸,死去多时。衣裳早已腐坏,也许是来探宝的走山人,失足跌死,除了尸体外,再无其他。”
郑修描述得如此清晰,谢洛河不信也只能信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夜色,沉默着,然后轻轻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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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郑修这一次却预判了谢洛河,不等她说话,郑修便板着脸道:“小桃还在客栈里。”
谢洛河表情一怔,看着郑修认真的脸。很快谢洛河移开目光,长发遮住右脸,轻声道:“那,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没说什么。
郑修再一次感觉到谢洛河有些不对劲,除了显而易见的“焦虑”之外,郑修一时间却品不出其他。到了客栈,更夫在隔壁街咣咣敲锣,谢洛河纵身一跃,推开窗户进了房间。
起初郑修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等他冬冬小跑跑到房门时,紧闭的房门里传出谢洛河的笑声:“夜深了,这位猴急的公子请回吧。”
小桃在里面压低声音急道:“小姐,可天色如此晚了,要是让公子露宿街头……”…
“你怎么……窸窸窣窣……”
“挤一挤……”
“你呀……”
里面主仆二人在争论,最后小桃的嘴巴被捂住了。
明明是本公子开的房!
本公子花的钱!
“强盗!土匪!匪性不改!”
郑修虽然没打算做点什么,但房间被占了总是不爽,骂骂咧咧地走了。
幸亏今夜不算寒冷,郑修在路边找了处可挡雨的屋檐下,将就一晚,直至天明。
第二天一早,郑修感觉有人在拍打他的脸。睁眼一看,谢洛河正笑吟吟地蹲在郑修面前,仍是那一副酷似凤北的装束,她的手上戴了黑色的手套。
天灰迷蒙,沉沉湿气在街上凝成一团团吹不散的雾。街角郑修惨兮兮的蜷缩着,头发上沾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郑修睡眼惺忪起身拍着身上的露水时,城内鸡鸣声此起彼伏。郑修一听,没好气地说道:“你居然起得比鸡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