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生用品”这四个字闯入耳帘时,梅瑰彻底怔住了,后面的话她也听不进去了。缓了不知多久,她瞪圆眼睛,以一副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傅星樊。她什么都没说,这男人是怎么知道,而且还问得那么直白。难道是小白闻到了血腥味告诉他的?不可能,不可能,小白又没成精!那……那……是他看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想到那个可能性,她连忙摸了摸裤子和床单。完了……啊啊啊!!!好丢人!!!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梅瑰两只眼珠子不安地在眼眶里乱转,转得都快要飞出去了,仍然没有想到应对之法。情急之下,她拉起被子盖过头顶,整个人缩进去当起了乌龟。陷入逼仄狭窄的空间,呼吸声和心跳声瞬间被放大。甚至因身体颤抖而产生的衣料摩擦声也被敏锐的感官给捕捉到了。黑暗中,紧张感、恐慌感、无措感彻底盖过了疼痛感。她混沌的脑子渐渐变得清明起来。衣服脏了,可以自己洗。床单被子那么大件,手洗能洗干净吗?洗干净了又能晾干吗?直接交给保洁员,他们会不会误会,最后搞得流言满天飞?还有还有,万一地板和其他家具上也沾到了,又该怎么办?天哪,好尴尬!好想死!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发生这种事?虽说属于正常生理现象,但可恶的大姨妈第一次光顾竟一声招呼都不打,搞得她毫无准备。最要命的是还被傅星樊看到了。以后,她哪还有脸面对他。“你等着,我去去就回。”没有得到回应,傅星樊焦急地对梅瑰说。语毕,还不忘拍拍小白的脑袋:“乖小白,留在这好好照顾主人,知道吗?”小白两只爪子趴在床边,以半站立的姿势一直冲着主人吐舌头。听到交代,它“嗷呜嗷呜”吼了两声以作回应。安排妥当,傅星樊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出门了。关门声传来,梅瑰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倏地掀开被子弹坐起来。得抓紧时间,在他回来前处理好一切。“汪汪汪……”主人有动静,小白立马开叫,似在说:不许起来,乖乖躺着。“小白,我没事……”梅瑰摸摸小白的脑袋,让它放心。“呜呜呜……”小白跳上床,踩着被子来到主人身边,又是蹭脸又是碰鼻子,嘴里还嘤嘤个不停,清澈透露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与焦急。“没事,没事,没事……”梅瑰一手搂着狗子,一手撑在床沿,颤颤巍巍地起身下床,双脚刚落地,大腿便打起了摆子。见状,小白跟着下床靠到梅瑰身侧,试图把自己的力量借给她。“真乖……”梅瑰费了好大劲才站稳,为了避免摔倒,她不得不弓着身子,一只手扶着小白,一只手撑着家具。迈步前,她特意低头看了眼,还好,地上没有。完了又回头瞅了瞅,白色的床单上印了好多草莓,点点红梅洒落,不仔细看不明显。最后,她还不忘撩起睡衣照照镜子,里面的裤子几乎湿透,外面的睡裤自然不能幸免。好在颜色深,否则某人一定以为她大出血了。从前,她经常听班里的女同学和俱乐部的女队员吐槽。说什么又血崩了、痛起来真要命,如果有下辈子她们一定要当男人……当时,她还觉得有点夸张。现在终于轮到自己,才深刻体会到,原来真的会流那么多血,原来真的会痛得死去活来。那么以后每个月,她都得经历一次这种痛苦吗?从开始到结束,少则三十年,多则四十年。一年十二次,加起来起码四五百次。那得损失多少血、受多少罪、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哇……好可怕啊!梅瑰打了个激灵,身子忍不住抖了起来。“汪汪汪……”这可把小白吓坏了。“没事……”梅瑰摇摇头,似在对小白说又似在对自己说。现在可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自己收拾干净。于是,她随手找了套衣服,然后扯下床单,一步一步往卫生间挪:“小白,我们去厕所。”小白懂事地贴在主人身边随行。有了狗子的陪伴,梅瑰觉得似乎没那么难受了,到了卫生间,她让小白在外头等着。小白很听话,一动不动地蹲在门口守着主人。关上门,梅瑰冲了个热水澡。期间,她的思绪和流水一样不停往脑子里涌。五星级酒店再高级也不会贴心到为女孩子们准备姨妈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