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突然开口,音质清冷:“我不是在帮他收拾烂摊子。”傅新词眼也不抬:“我知道。”沈意想到白天那个大婶一脸心疼的表情,有些沮丧地说:“我没办法不在意……”傅新词:“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好。”沈意抿了下唇,轻声道:“谢谢。”谢谢愿意来帮他,也谢谢理解。“不能光说啊。”傅新词将摘好的茶揣进围裙兜里,懒洋洋道,“你得有行动表示。”“……”傅新词一开口,还没坚持两秒的温馨气氛就被打破。沈意埋着头,加快手上的工作,假装没听见。傅新词:“我就知道。”沈意装聋作哑。傅新词嘀嘀咕咕:“男人就会嘴上说说。”沈意:“……你烦死了傅新词!”后来又有了航宝工作人员的加入。大家打着手电,在黑夜中又忙了两小时,把剩下的茶树摘完。沈意和傅新词一起在工作人员的屋里吃过晚饭,才一起朝1号房走。那时已经九点了。即便没有路灯,但月光和星星都很亮,因此依旧能看清路。沈意爬坡爬得吃力,一会儿扶着腰,一会儿又捶捶腿,最后大喊一声,发泄浑身腰酸背痛带来的不爽快。傅新词叹气一声,停下:“我背你。”沈意耷拉着脑袋,拖着丧尸的步伐向前:“不用,忍得住。”可等了会儿,身后也没有动静。沈意停下,朝后看去。傅新词已经屈膝半蹲在地,等着他了。沈意:“……起来。”傅新词单手撑住脸颊,望向天空:“那我就一直在这儿赏月咯。”“……”沈意深知傅新词的脾气,又倔又霸道,不达目的不罢休。如果不让他背,他是真的可以蹲这儿看一晚上月亮。沈意捋起袖管,走过去:“你这可是自找的啊。”说着,趴到傅新词背上。傅新词起身,架势却颇为艰难,声音都开始咬着牙了:“你为什么……这么重……”沈意脸上倏地一红,就要跳下来,但嘴上还是凶悍道:“是你要背我的!噢!现在嫌我重了。”谁料下一秒,傅新词将他往上一颠,步履轻松地往前走。“逗你玩呢。”沈意抿了下唇,忍了又忍。却耐不住实在手痒,一巴掌扇在傅新词脑袋上。“没大没小!”傅新词歪了下头,轻笑出声。从这里距离1号房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傅新词背着沈意这样180的男人,也不见气喘,就这么走在月光下的长坡上。沈意渐渐放松身体,趴在傅新词背上,疲惫疼痛终于得以缓解。他心神松懈的时候。傅新词突然道:“我很奇怪。”“嗯?”“为什么在我身边还要忍耐?”沈意忽而不语。“我不值得依靠吗?”沈意还是不说话。傅新词声音低下去:“我就这么不靠谱吗?”沈意枕在傅新词肩上,望着虚空处良久。接着,他扣紧缠绕的十指,转而将脸埋进傅新词的后衣领,呼吸间都是清冽干爽气息。“嗯,你太不靠谱了……”哥哥傅新词静默片刻,淡淡瞥下视线:“哪里不靠谱?”可身后再也没有动静,只知沈意将脸抵在他颈后,一动不动。傅新词走路时很稳,比平时步速还要缓,似乎根本不知疲倦。夜晚的风温柔安良,拂过耳畔发丝,在这样一种不疾不徐的环境下,沈意只觉眼皮越来越沉。他勾着的手指抓不住地松脱两根,逐渐陷入浅眠状态。就在思绪即将什么都抓不住时,傅新词的声音仿佛隔着层纱传来。“从小到大,只要是喜欢的东西,都会被送到眼面前……”“除了你是例外……沈意,你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沈意意识朦胧间还在想。这怕不是个傻子。分类都分不清。我不是东西……想是这么想,然而横在傅新词锁骨前的手指又不自觉地慢慢重新相扣。从这一刻起,沈意身心都好似浸泡在一汪碧柔的泉水中,沉醉得不愿醒来。就在这个时候。傅新词将趴在后背上的沈意托起颠了一下,泄出一丝喘息。“猪,你好重。”沈意:“……”犹如当头一棒,瞬间清醒。回到1号房的时候,纪眠和橙汁儿已经睡下,只剩一个工作人员守在那儿看娃。工作人员听到外面动静,从主卧出来,就见傅新词背着沈意踏进厅堂。沈意侧着脸趴在傅新词肩上,睡颜温静平和。年轻女孩很明显地圆睁了一下眼,好不容易控制住没把嘴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