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市临川县县委大院112号。地址清清楚楚,在县委大院,找过去打听打听,应该能找到人。姜萱急忙收拾行李,洗漱用具带上,拿了两件换洗衣裳,又把家里所有能吃的零食……糕点果脯白面包,统统塞进空间,最后是零碎的钱票,出门落锁。去火车站买票,还要和黄三提前说一声。至于去邮电局请假,算了,临时工的工作不重要,丢了就丢了,姜萱不在乎。姜萱背着背包,脸色着急,在巷子里跑的飞快。拐角不小心撞到人,姜萱头也不抬,低头道歉,“同志,对不起,我赶时间。”说完又是急匆匆的跑,然而下一秒,高高扎起的丸子头被人揪住,男人嗓音沙哑,“往哪儿跑呢?这麻花辫怎么变了——”听到这句,姜萱误以为还是那帮满大街剪头发的女学生,故技重施道:“我不剪麻花辫,你再拦着我,我去跳护城河!”“……”“长本事了,还要去跳护城河呢。”郑西洲气得拍她脑袋。姜萱:???姜萱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慢半拍的抬起头,看见男人拎着一个大麻袋,剑眉星眸的一张脸,皮肤晒得有些黑,唇色苍白,仿佛大病初愈。姜萱惊喜,摸摸他胳膊,又焦急地拽起他裤腿,两条大长腿完好无损,没事,腿还没缺呢!“干什么?大街上动手动脚……”郑西洲揪住她耳朵。“没事,没事,”姜萱破涕为笑,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你怎么才回来?我都被吓死了。”“在西南忙了一点事,耽搁了几天。”郑西洲不打算多说,看着她明显哭过的通红眼睛,愣了下,“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姜萱摇摇头,低头看着他的腿,没忍住,又抬脚狠狠踢了两下。郑西洲:……郑西洲眼角微抽,小腿肚被她踢的生疼生疼,没好气地拍她后脑勺,半点也不肯惯着人。“好端端的踢我干什么?我又哪里招惹你了?”“谁让你回来这么晚的?”短短一天又惊又吓,姜萱这会心脏还在慌得咚咚跳呢。姜萱气愤:“这个婚不结了!”受伤郑西洲掏掏耳朵:“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说,这个婚不结了!”姜萱悲愤。郑西洲气笑了,揪住她耳朵,“走,回家拿户口本,咱们现在去民政局。”“疼疼疼,”姜萱捂着耳朵哀嚎,“你松手。”“走不走?”他问。“……走。”姜萱被迫跟在男人后头,脚步慢吞吞的,脸色哀怨。两人回到家,郑西洲把带回来的包裹扔进房里,从箱子里翻出户口本和上交矿区的结婚申请,又拉开抽屉拿喜糖,结果扑了一个空。“糖呢?”男人纳闷。“那个,在里屋,我给你拿。”姜萱抢先一步走进里屋,打开抽屉,连忙把藏进空间的两包喜糖拿出来,然后交给郑西洲。“都在这了,我没偷吃!”姜萱举手发誓。郑西洲又是气又是想笑,抓了一把牛奶糖,又收拾了两个包裹,“走了,去领证!”姜萱:……姜萱扭捏:“我刚才和你说了,不想结婚了!”临到要结婚,却出门这么久,把她一个人扔在江东市,回来了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姜萱才不想继续惯着他呢。郑西洲权当她没说话,拍拍她脑袋,声线低沉危险,“你走不走?”“……”碰到一个不想哄人只会威胁恐吓的狗男人,姜萱无奈屈服,哀怨地跟在他后头,前往民政局。这会已经到了下午,太阳还没落山,天边飘着红色的晚霞。街上热火朝天,人群聚集忙碌,穿过一条街就能看见一个土高炉。炉内冒着火光,烟雾缭绕,发出刺鼻的硫磺味道。姜萱裹着头巾,躲到郑西洲身后,从头到尾都不敢抬起脑袋,一路走得胆战心惊。没多久,果然倒霉地碰到了拦路的学生。只是郑西洲个头高,又阴着脸,浑身上下风尘仆仆,摆明了一副不好惹的混混模样,想上前拉着姜萱剪头发的女学生犹豫了一下。趁着这一下犹豫的功夫,姜萱急忙拽着郑西洲跑远。“跑什么?”郑西洲还没弄明白。“不早点跑了,那些女学生都得围着我做思想工作,我的麻花辫迟早要被咔嚓一声剪了……”姜萱很苦逼,又和他低声解释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郑西洲闻言,转过身,望见了满大街冒着火光的“土高炉”,站在高台上小心翼翼往炉口倾倒废铁和燃料的男人们,初中生敲锣击鼓,女学生摇着快板加油打气……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