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特助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从毕业后就跟在周时萱身边,周时萱是怎样的性格她在清楚不过了,她没想到,周时萱居然也会哭。周时萱擦干净眼泪,又是一幅面无表情,只是嗓子有点沙哑。她对特助招手,“跟傅氏的合作不谈了,把前段时间傅氏娱乐的黑料再翻出来……”“明白,一个星期,我会让傅氏娱乐在北城关门。”特助不愧是最了解周时萱的人之一,有些话,不需要周时萱全部说出来这也不是周时轲第一次被关起来了,小时候犯了错,惹了周时萱生气,周时萱就是这么收拾他的,只不过动手打他是头一回。他不想让周时萱知道的。他不想看见周时萱生气。如果让他在家人和傅斯冕之间选,他一定会选家里人,即使傅斯冕早就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也可以眼睛都不眨的那这部分从身体里挖出来。周时萱和周时旬不一样。只要周时轲现在说出一句“我喜欢,我想和好”,周时萱就能立即把傅斯冕逮过来让两个人和好,前提是周时轲有脸说。他说了,就等于是不在乎姐姐和他二哥的感受,他不会说的。他不会和好的。周时轲在知道没人会搭理他之后,没换衣服直接窝进了阳台上的单人沙发里,上次宋归延专门请设计师给他修剪过头发,之前在江城他的头发有些长,挡住眉眼的凌冽感,宋归延却让他全部都露了出来。男生耷着眉眼,外头的水汽浓重,他此刻的神情有些受伤。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时轲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动了动,又过了会儿,他抬起手就狠狠地甩了自己一耳光,声音异常响亮,划破了房间漆黑的寂静。几乎是瞬间,周时轲就尝到了唇齿间的甜腥味,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被牙齿磕破的那块地方,疼得令人身体都战栗了起来。为他让姐姐痛心,为他又心软了,为他舍不得。周时轲哽咽了一声,把头埋在了臂弯里。良久,他的手背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舔了一下。周时轲缓缓抬头,看见颗颗蹲在自己旁边,眼睛亮亮的。“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周时轲声音沙哑地问道。颗颗吐着舌头,用头蹭了蹭周时轲的脸。周时轲想了想,说:“阿周还没回来,它英雄救胖子……”还没说完他自己先没忍住笑了起来。颗颗比阿周和小时都要懂事,它奋力用它那狗脑袋尽其所能地哄周时轲高兴,周时轲也的确因为它的出现心情变得好了点儿。直到门口陡然打过来一束刺眼的车灯。周时轲眯着眼睛看出去。傅斯冕的车……依旧是赵盱在开,傅斯冕一身的衣服已经变得十分地难看,皱巴巴的,黑色布料上全是泥印子,阿周被他抱在怀里,后腿上贴着一大块纱布,头盔挂在脖子上,眼神无精打采的。傅斯冕看不见周时轲,他去了大门那边,周时轲窝在沙发里没动,他知道,周时萱不会让他进这个门的。过了今天,傅斯冕甚至别再想进周家这个院子。大门口。周时旬接过傅斯冕手里的阿周,退到了一边,尽管他想上去给傅斯冕两脚,可现在没他说话的份儿。周时萱从后头过来,似笑非笑,“过去在江城那六年,我们周时轲,多谢傅总您的照顾了。”女人眼中的意味深长和嘲弄令人看得分明,她在外人跟前很少如此不加掩饰。傅斯冕双手在身体两侧缓缓握成拳,他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周总……”他艰涩张口,却发现他没什么好说的,即使周时萱让他说,他也没资格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去辩解。“我很抱歉。”傅斯冕缓缓说道。周时萱靠在门上,语气淡淡的,“您喜欢我过我弟弟吗?”傅斯冕站在台阶下,抬眸看着周时萱。周时萱继续问道:“您要是喜欢过他,怎么舍得那么对他呢?他发烧四十度,您让他自己去医院,结果被狗仔围了,另外,他不喜欢吃芒果,他过敏。”傅斯冕眼睫突然扇动了几下。他记得,有一次他过生日,玩的几个好友订的是芒果蛋糕,周时轲没吃多少就说不舒服独自先走了。“您都知道了?”傅斯冕眼里的神色变得如一潭死水般。“因为他过敏,所以我们家从来没出现过芒果,他小时候生病,几个阿姨陪着,他喜欢什么,多看一眼我们就会买给他,他讨厌谁,打了就打了,从来不需要忍着……”周时萱笑了一声,“傅总也有姐姐,理解一下我们做姐姐的人,不算为难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