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无涯,眼里出现从未有过的寒冰,锥心刺骨般的寒光照向无涯。无涯的双手顿住,不甘示弱地看向桑晚。他清冷地开口,没有往日的吊儿郎当。他说:“你最好下狠手!”大厅里两股气流回旋,在场的几人衣袖飞舞,冷厉的风如刀刃,划向无涯。青阳有些受不住,握紧拳头死死抗住。桑晚偷偷地看了一眼天涯,这个貌似林妹妹般体弱的女子似乎修为比无涯更高,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威压。与无涯的威压拧成一股,冲向桑晚。但是天涯的身体似乎真的不太好,即使威压强盛,却没有支撑多久就面色不好。桑晚身形一闪,双手成爪,抓向无涯的胸口。这一招是诚心要取他的命。电光闪石间,天涯挡在了无涯身前。一脸挑衅和轻蔑。桑晚搞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手上也没有减慢速度,突然身后一双手抱住了她的腰。她有些失望,却早已不是之前那股失望。之前是从未料想,这个失望是预料之中,却又特别不希望出现的失望。她回过头,坚定地说:“我今日必定取无涯的命。我要让你们知道,我的命也是命。不是你们眼中的草芥!”说罢竭尽全力一掌推开青阳。一股略带寒意的液体落进了桑晚的脖子,桑晚没有回头。继续攻向无涯。宁一看着眼前的情况,拼尽全力想要进去帮忙,可是她的能力弱。被威压压制地半跪在地。一恍神间,天涯手中一柄手掌长的箭头向着桑晚刺来,桑晚向左躲,却见无涯同样拿着一柄箭头直对着刺向自己的心脏。这份默契若是作为旁观者看地可以拍案叫绝。桑晚微微侧身,尖锐的指甲从无涯的身后抓向他的心脏。穿胸而过的手掌握住了无涯的心脏。无涯剧痛,眼角却带着隐晦而疯魔的笑意。天涯手中的箭矢再次刺向桑晚,桑晚不予理会,势必要将无涯灭了。此时青阳却抱住了桑晚,桑晚身形一滞,箭矢穿肩而过,整个肩膀腾腾冒着黑烟。手中一松,无涯跌倒在地。是虚无啊!可以一箭毙命的虚无箭啊!桑晚冷笑着看向青阳。眼中没有了任何期待。一张张符纸打在两股气流中间,气流横飞,白云旭终于冲过来。他又拿出一张符纸,一手捏诀,符纸成灰飘落在桑晚的肩头。虚无的伤痛依旧,桑晚忍住了所有疼痛,丹凤眼睛清明,不见一丝泪意。桑晚说:“大白,帮我杀了无涯!”白氏的符咒天下无敌。微黄的符纸纷飞,化作一柄小巧的利剑,顺着桑晚抓出的伤口,刺进了无涯的心脏。白云旭口念咒语,利剑发出铮鸣,咒语毕,利剑炸裂,无涯的心脏破碎成灰。无涯就这样死了吗?柔弱的天涯早就受不住,昏倒在地上。桑晚看着地上的无涯,缓缓向门外走去。青阳拉住桑晚,从怀中掏出一份帛书。急急说道:“我早就准备好无涯的罪证,所有的吸血鬼都对他做了声讨。我……”桑晚说:“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青阳捡起地上的箭矢,递给桑晚。桑晚不接,也不语。青阳说:“那我自己来。”箭矢一下一下刺向青阳的四肢,腹部,胸膛,除了心脏,其他地方都被他自己刺伤,白色的衣袍破碎,鲜血将白衣染得红透,再不见原本的颜色。青阳说:“桑晚,阻拦你,是我欠他们姐弟的。这些伤口,是我欠你的。”余蚕病了桑晚的嘴巴开了又闭,闭又开。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她的心里早乱成一团麻。半晌静谧中,天涯终是醒了过来。她疯一般地夺过青阳手中的箭矢,冷声道:“我救了你,你却任由他们杀了我弟弟?还在这里为了个女子自残?”青阳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桑晚,开口说:“我履行承诺唤醒了你,也没有亲手斩杀无涯。无涯的所作所为已经激怒了所有的同族。”他将手中的锦帛扔到天涯手中,锦帛上面字字句句一笔一笔写着无涯近千年的所作所为,每一次都给长青园带来了灾祸。现今长青园的幸存者不过两百余人。锦帛末尾,有着所有吸血鬼的联名书,要求将无涯处死,以慰所有亡魂。天涯看着字字如泣血般的控诉,她有些不可置信。他们两从小就被父亲责骂虐待,从来体无完肤。后来父亲成了吸血鬼,更加残暴,也更加有野心。他将儿女都变成了吸血鬼,他发誓要将所有人都变成吸血鬼。天涯反对,他就暴打无涯。以无涯的命威胁她。可是什么时候,躲在自己身后唯唯诺诺的弟弟,也变成跟父亲一样的人了呢?难道这才是他们家的正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