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说她想哭,就显得她矫情。陈白岐目光陡然温柔下来,伸手去拉过木崊的手,小心地放在手里捏来捏去,“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早饭吃的什么?”他没回答她的话,这个认知让木崊非常不舒服。她一把捏住陈白岐的鼻子,不让他呼吸。“不要避重就轻,出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就这样了?”陈白岐伸着舌头舔了一下木崊的手,湿热的触感让她陡然松了手。他轻笑一声,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嘴上说着话,手上也不老实,一会儿捏她的手指,一会儿把玩她的头发。“突发新闻,不定遇到什么事情呢,你别一看这石膏,就觉得严重。”木崊拍了下他的手,低头去看他的腿,“不严重你刚才还喊疼?”陈白岐将她的手抓住,拉到唇前,低头亲了一下,“我看到你就想撒撒娇,不可以吗?”说完,他又亲了木崊手背好几下。还好陈白岐病房住的是单间,现在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不然木崊觉得自己羞都能羞死。“陈白岐,我和你商量个事情,行吗?”“嗯,你说。”“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的?”木崊垂着头,脖颈弯出柔软的弧度,“被别人看到,影响很不好。”陈白岐嗤笑一声,手稍微一用力,一把将木崊拉到他怀里。他的下巴搁置在木崊的发顶上,来回摩挲,“我抱自家媳妇儿,谁敢有意见?”话倒是说得硬气又撩人,可肚子“咕噜噜”地响,让木崊一下子笑出来。她径自起身脱离陈白岐的怀抱,站起来俯视他。“饿了吧?”陈白岐抿了抿唇,脸上却没有半点尴尬的窘迫,他老老实实地点了下头,“饿了。”木崊唇角勾了一下,“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门口给你买早点。”陈白岐拉着她的手,不愿意让她走,“那我不饿。”木崊被他反复无常地翻脸气笑了,“怎么就不饿了?”“比起吃早饭,我更想看到你。”一句话,就打消了木崊的不满。这人,还真是黏人黏得让人没有脾气。“我很快就回来。”她哄他。陈白岐想了几秒,点了点头,松开她的手,“那我在这里乖乖等你。”“好。”木崊说着就往外走。“你要快点回来……”“算了,你还是慢慢的,小心地滑,看着点走路……”出了病房门,木崊还能听到后面陈白岐的唠叨声。这端木崊离开没一会儿,陈白岐病房的门就再次被人推开。他没抬头,还以为是木崊,“是不是忘记拿东西了?”静了一秒钟,没有人说话。陈白岐察觉到不对劲,抬起头,看到来人的时候,眯了眯眼睛。一米七八的个子,块头有些大,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的,“陈记者,好久不见。”是当年最后被抓的那个喽啰——樊勇。陈白岐坐起来,背渐渐挺直,他想起在电视台曹涛给他的那张照片。他当时之所以震惊,就是因为上面出现了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狱的樊勇正在替一个女人开车门,那个女人就是旁边站着的余声。一个卧底的记者怎么能和当年的罪犯在一起呢?到底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陈白岐克制住他内心难以控制的想法,强自冷静下来看着来人。“什么时间出狱的?也没给熟人打个招呼?”樊勇往前走了两步,把手里的水果篮放到桌子上,然后指了指凳子,“能坐吗?”陈白岐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我是代表余氏制药来向陈记者说明一下昨晚的烂尾大楼失火事件。”陈白岐眼睛盯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你别说你不想知道,毕竟你们台的人,”樊勇顿了下,“不仅你们台,很多电视台,都盯到公司门口去了。”“公司?”陈白岐抓住他自己想听的关键点。樊勇眼睛眯了一下,他盯着陈白岐两秒,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可不是吗?对了,刚刚忘记自我介绍,现在我在余氏工作。”陈白岐表情淡淡的,没有惊讶,“谁招你进去的?”樊勇像是看透他心思一样,“陈记者,这都什么年头了,只要有本事,谁还看你那点案底儿。”说完,樊勇又扫视了陈白岐一眼,“况且你都从记者成为主播了,时间过去四年,我从牢里出来谋个生路也很正常。”陈白岐盯着他看了几秒,半晌,笑了。“你已经为你的错误付出了代价,出来好好做人,自然是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