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能不能将他敷衍过去。事实证明,想要敷衍一个心理学家并不容易,在一个高超的心理学家面前,人往往容易会有无处遁形之感,更别说眼前的这位心理学家已经起疑。且出乎伊年意料的是,谢滨迅速将当下的反常将他被迫离开专案组联系起来,“是吗?可你们的反应让我想到我被踢出专案组。”伊年不得不承认,谢滨此人作为对手,很棘手。以防他只是试探而并不确定,伊年并未就此和他摊牌,且这种时候她总能轻而易举就演技爆发,略带了丝惊讶地抬眸轻瞥,紧接着就是一声轻笑,“谢教授,我不是很明白你这话的意思,这两者有关联吗?”谢滨和她对视,两秒后,他垂下眼,“我大概明白了。”伊年一惊,望着他,没说话。她才发现谢滨的睫毛黑而密,像女生,平时他看人的目光总是冷冽又带着探究,容易令人选择性无视他的睫毛。现下他垂着眼,敛去摄人的目光,睫毛就成了一眼就能关注到的重点。伊年看着那一排垂下的浓密睫毛,脑中突然冒出“他很委屈”的念头,这个念头把她吓一大跳,就像被电流击中,麻了全身,起一层鸡皮疙瘩。伊年端起已经凉透的茶盏灌了一口,甩去这奇异的想法,把突然偏了轨道的关注点拉回,问:“明白什么?”谢滨重新抬起眼,“你给出的怀疑对象是叶宗易,对吗?”伊年:“……”她对上他的视线,依然是如同x光一样能透视眼前人的目光,浓密的睫毛不去细看都注意不到,哪里还有“委屈”的意思?不愧是享誉国内外的犯罪心理学家,不论是观察力还是敏捷的思维都不容小觑。此时被睫毛引起的分神吓到的伊年已经整理好心态,又是一贯的沉着冷静,听谢滨如此直白地提出,伊年觉得谢滨是同谋的嫌疑已经下降许多,除非他此行目的就是抛弃队友断尾求生。但伊年认为他来断尾求生的可能性并不大,否则就凭叶宗易的能力,不会让背叛他的同谋好过。谢滨是同谋的可能性不大,他自己又已经猜了出来,伊年便不再装模作样,扯扯唇角,“何以见得?”谢滨:“叶宗易完美地符合侧写,如果找的是我身边的人,我第一个就会想到他,现在我又想起来,你和叶宗易是认识的。再加上专案组重组,重组扩大规模倒没什么,但原队员中只有我被莫名其妙的理由踢出来。”他抬手推眼镜,“我和警局合作过这么多次,第一回碰到这样的待遇。如果叶宗易是嫌疑人,那就能解释得通。”“当然,”他继续道,“如果你们怀疑我是同谋,那就是真的智障。即便你们不相信同谋是女性,那也该知道,同谋不具备主导型性格,是顺从型的弱势一方,我完全不符合。”伊年不大懂侧写,但直觉谢滨说得有道理,当然,她不想成为谢滨口中的智障,笑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同谋什么的扯远了,局里安排你离开专案组只是为了避嫌,你知道的,这是规定。”谢滨一声冷哼,看不出来信没信。接着,他问:“既然确定目标,寻找证据应该不难,为何到现在都没动静?”伊年耸耸肩,“我只是个受害人,不是警方内部人员,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想来寻找证据并不容易。”谢滨皱眉,“连限制出境都没有,还在秘密调查阶段?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说着,似想到什么,翻开侧写报告,迅速翻阅几页,找到一张地图,转过报告朝向伊年,“这几个圈出来的住宅位置,肯定有叶宗易的房产,在他房产附近搜索必然能发现线索,到时就能把搜查令申请下来。警方没有这么做吗?”伊年摇头,“我真不知道,你问我没用,警方不会跟我说这些。”顿了顿,她补充,“我不知道警方找的是不是你圈出来的住宅位置,但隆北山附近的住宅应该找过,恐怕没有和叶宗易相关的。”“不可能没有,两具尸体都抛在同一处,抛尸位置一定是他熟悉且方便来回的,囚禁受害人需要独立空间,叶宗易此人又受不了略次些的居住环境,这些别墅区里一定有他的住所。”伊年:“也许房产不在他名下,而是在同伙名下,总之,据我所知,在这条线上,警方并没有进展。”“还有别的线?”谢滨对叶申安的案子一无所知,但他敏锐地从伊年话里听出不一样的讯息来。伊年意识到她不能说多,否则不经意间就会被谢滨探出信息,虽然听谢滨头头是道地说下来,她已经排除谢滨的同谋的可能性,但毕竟是案件内部信息,她不应该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