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路,去你那接你吧。”叶宗易道。“好。”米越的神色已经瞬间变得紧张,伊年一挂断电话,她就赶忙问:“什么东西?什么派出所?怎么回事?又发生什么了?”伊年心里没底,但对米越,她还是往轻了说:“不是大事,就前两天,叶先生送我回来的那晚上,路上碰到了点事儿。”她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所以,那女孩子失联了?”米越现在听到“失联”这个词就恐慌,生怕失联的人又给伊年发一条让人毛骨悚然的短信。伊年不想吓她,道:“就是一时没联系上,这还没到一小时,可能就是手机坏了。”伊年这话并不能让米越安心,她最近被伊年牵扯上的刑事案件给吓怕了,表示要和伊年一起去派出所,出门前,还往观音像上拜了两拜。叶宗易对多带一个人并没有异议,经纪人跟随本就是很合理的事情,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派出所,叶宗易的助理已经到了那儿,正接受着询问。伊年得知那女孩子名叫黄悦,手机信号最后的位置就在距离她住所200米的街上。目前失联一个多小时,原本成年人失联一个多小时并不足以立案,但因为在黄悦住所发现大片血迹,所以报案后派出所还是很重视。叶宗易向警方说明他派助理过去找人的起因经过,以及两天前发生的事儿,伊年作为当时在场的人,证实叶宗易所言不虚。因为程维晋的侧写,伊年即便觉得指向叶宗易很不可思议,但对于叶宗易此人,她还是多了几分注意。比如叶宗易向民警叙述派助理前往黄悦住所的起因时,伊年还特意扫了眼他的手机屏幕,的确有来电记录,通话时长两分半,来电号码和系统上查出来的黄悦手机号能对上。在叶宗易大致叙述完后,伊年问他:“黄悦给你打电话时语气状态怎么样?听上去她男友像在她身边吗?”“没听到她男友的声音。”叶宗易道,“我手机来电设置了自动录音。”他把手机朝民警挪了挪,打开录音。的确是黄悦向他求助的声音。她在哭,说想分手,男友不同意,又打了她,问叶宗易怎么办。伊年默默甩了甩脑袋。她真的想多了吧。电话是真的,求助是真的,叶宗易此时人处派出所也是真的。她脑子里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呢?大概被程维晋那过于笼统的侧写给误导的吧。民警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就开始查黄悦男友的信息,黄悦这次的失联、住所里的血迹,怎么看都像与黄悦男友有关。叶宗易和伊年该说的都说了,这儿没别的事儿,便打算离开。米越也松了口气,这就是个家暴事件,总算不像先前遇到的那么邪乎。他们刚走出派出所门口,伊年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一看,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心底的不安突然变得尤为强烈。伊年接起电话。入耳的是女人的啜泣声。即便她只和黄悦见过一面,但那一刻,伊年就是敏锐地听出了她的声音。没有任何犹豫的,她转身就走回派出所内,一边走,一边打开免提,点了录音,道:“黄小姐,是你吗?你在哪儿?”叶宗易和米越一愣,忙跟着转身跟上她。伊年把手机放到桌上,用口型同民警说:“好像是黄悦。”而对比来电显示,的确是黄悦。民警反应敏捷,立刻开始查手机位置信息。而那边的黄悦还在哭,啜泣声不大,但能听出相当恐慌。伊年此时无暇细想为什么黄悦会有她的手机号,放柔了声音问她:“黄小姐?黄悦?是你对吧?能告诉我你在哪儿吗?叶先生没联系上你。”片刻后,黄悦开始说话,带着哭腔。“伊、伊年……我觉得你……你好特别,我对你很……很好奇,我很想认、认识你……了解你……救救我!救——”电话被掐断。27之后的场面很混乱。派出所的几个民警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有个刚毕业的小年轻说话都变了调,半天没讲清楚情况,被一年长的拿过电话。米越在骂娘,只不过骂声里好似带上了哭腔。相比之下,叶宗易更镇定些,依然维持了平日里的儒雅,关切地问伊年:“还好吗?”伊年点头,“我还好,不用担心我。”她说着,还把手里的手机递了出去,给刚打完电话的民警,“我录音了,你们得拿去留证吧?”民警一经提醒,忙点头,“对对对。”接过了伊年的手机,顺道把叶宗易的也先借走——他手机里还有黄悦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的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