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琛走过去,“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里面休息吗?”
秋矜垂眸,“我饿了。”
杨琛把他扶到沙发上坐着,“正好我也没吃,我煮面好不好?”
秋矜点点头,没有说话。
杨琛在面里打了两个鸡蛋,一人一个,秋矜闻到鸡蛋和面的香气,饥饿感更甚。
吃饭的时候,杨琛想到母亲的话,也顺势劝了他几句。
“小秋,我已经跟妈说了,你放心,以后她不会这样对你了。”
秋矜点点头。
杨琛又说:“妈也是一片好心,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
看秋矜不说话,他继续道:“那些东西本就是不能吃的,你当时就应该拒绝,省得到头来伤得还是自己。”
秋矜蓦地抬起头“看”他,轻声问:“你的意思是,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杨琛连忙说:“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自己要懂得保护自己。”
秋矜放下了筷子,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保护自己?你不是说妈是一片好心,我要是不喝那个东西,岂不是不识好歹?”
杨琛没想到性子一向孤僻寡言的秋矜竟然会说这种话,“小秋,你怎么这么说话,我根本没那个意思。”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杨琛语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岔开话题,“你今天是怎么了?”
秋矜垂眸,唇边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自嘲,“她说要让我一个beta怀孕,给我喝那种东西,她一片好心,所以我喝了,现在我喝出问题了,你又怪我没有保护好自己”
他不觉得这样的话说来很可笑吗?
杨琛:“谁怪你了?我只是在跟你讲道理。”
秋矜深吸一口气,道:“那你跟妈讲道理了吗?”
杨琛被他一而再再而三激着,也有些火大,“我妈她年纪大了,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秋矜并没有和他激烈对吼,只是平静道:“她说我要是不喝,就让我跟你离婚,让别人给你生孩子。”
“杨琛,要是你,你该怎么办?”
杨琛愣了愣,含糊道:“我妈就是说的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不可能离婚的。”
秋矜没有说话。
杨琛想了想自己母亲说话确实也不太好听,便走过来,耐着性子同他道:“刚刚是我说错话了,你放心,她以后不会再逼你喝那种东西了。”
杨琛牵着他的手,发觉有点凉,握在手心暖了暖,柔声说:“你今天也累了,把面吃完早点上床休息好不好?”
秋矜失望地垂眸,他终于意识到——他的丈夫是个懦夫。
面对母亲不讲理的要求,面对她的奚落和刁难,他选择无视、选择避重就轻。
蒋春云听了他的话,答应不再给秋矜喝什么怀孕的“灵药”,可是她骨子里依旧觉得自己听信迷信没有错,依旧觉得秋矜不能怀孕是他的错。
蒋春云不仅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错,反而会责怪秋矜告状,下次见面又会是好一通冷嘲热讽。
没关系,面对儿子的质问,只要哭就好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就算老了,这一招也百试不爽。
而这些杨琛并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宁愿在他和蒋春云之间和稀泥,也不愿意站出来堂堂正正维护他。
秋矜不想追究蒋春云什么过错,但是杨琛默认和纵容的行为,只会把更多的责任和压力无形中推给秋矜,于是他和蒋春云的关系又会进一步恶化。
秋矜吃了两口面,突然觉得口中寡淡无味,他再也没有胃口了。
他说:“我累了。”
秋矜不爱发脾气,表面上看着冷漠,但是大多时候很好哄,也比较容易讲道理,因此与其面对上了年纪情绪化的母亲,杨琛总不自觉会选择委屈秋矜多一些。
可他不知道,脾气再好的人,受的委屈太多,也会有撑不住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