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熟悉的气息环绕,李熹微好受了许多。
而大殿的焦点处,质问者没了舌头,整个人蜷缩在地面,痛苦地扭动身体。
如此明显的杀鸡儆猴,在场人无不胆寒。
除了叶煦的爪牙外,其余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太子,寄希望他能出面力挽狂澜。可看过去时,才发现太子脸色深沉,眼含愠色,似畏惧而不敢言。
叶煦挟圣上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的人眉目间暗流涌动,不由得嗤笑:“你们都看着先太子做什么?他都被绑在这儿了,还能有通天的本领救你们出去吗?哈哈哈!真是可笑!”
至此,再无人敢问,也无人敢交换眼神,皆看向叶煦,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叶煦倒没让人久等,挥刀在圣上的手臂上一划,便不耐烦地吐出一个字:“说!”
圣上疼得抖了一下,犹豫不知如何开口,叶煦便又举刀,威胁道:“你若不说,朕就用这把刀,将你身上的皮肉一寸一寸割下来!”
圣上忙道:“别割!朕说,朕说!”
叶煦毫无征兆在圣上手上划了一刀,“在朕面前,你敢自称‘朕’?用‘我’!”
圣上妥协:“好好好!朕……啊不……我……我!”
叶煦收回刀,警告地“哼”了一声。
圣上小心翼翼撇了眼叶煦,这才开口:“孝仪皇后是因我而死,并非林贤妃毒害。”
听得此话,有那胆大之人,开始议论。
“怎会这样?”
“我看八成圣上八成是迫于无奈才这般说!”
“当年还有首童谣,我记得是……”
“……”
“肃静!”叶煦清清嗓子,拿刀抵着圣上的脖子,“把前因后果都说一遍,只得这一句,底下的人还以为是我编的谎话!”
圣上没有说话,直到刀刃卷进皮肤,他才深深闭眼,然后认命地说道:“当年我为求长生,寻遍天下终于求得一法,便是每日饮用一碗八字纯阴女子的血。孝仪身死,是因我饮血过度,林贤妃不过来探望她,就被我顺水推舟做了筏子。午夜梦回,我总觉得愧对她们!”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圣上突然苍老,原是被二皇子所囚,饮不到那碗血!”
“难怪压下此事不提,敢情是他自己所做!”
“林贤妃无辜受累,当真可怜!”
“……”
太子和许知行等人却始终皱眉,没想到,追求了许久的真相,如今竟被圣上自己抖落,还是这样令人唏嘘的故事。
叶煦叫了这么多人进宫,看来不仅仅想要圣上死,还要他遗臭万年。若是只有几人听得皇室秘闻,想让其消失十分简单;可若是文武百官都听见,这嘴可就堵不上了。
许知行垂下眼,叶煦做事,当真不管不顾。自先帝驾崩,皇室好不容易挽回的颜面,又毁于一旦。想必此时,他母亲应当伤心极了。
李熹微同许知行想得一样。寿安长公主为国征战沙场多年,班师回朝后又为稳定朝局甘愿做那无实权的公主。付出几十载,竟换来这么个结果。她将手伸出大氅,握住寿安长公主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寿安长公主拍拍李熹微的手,做了回应,心想,许知行倒是遇上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