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照白幕外,许知行还带了些防身的药,他略微盘点了下,多是剧毒类药物,自然是不适合用在自己身上;还有些与友人闹着玩的药物,不影响赶路,也被排除。
那便只剩天天见和万日红了。
天天见,通俗来说就是泻药,许知行好面,很快否定了这个方案。他取了些万日红,手指在面前微微一弹,便完成了下药。
很快,许知行体内就泛起浪潮,全身开始发热。若不是作用于自己身上,他一定会夸这药童叟无欺。
感觉来得太凶猛,许知行以指点穴,保持头脑清明,阻止药效在体内继续扩散,又催动内力,逼出些药劲,这才缓过来。
在山中练功的李熹微根本不知晓许知行所做的一切,待到黄昏,准备好药和晚饭,再进许知行房间,发现他靠在枕上,双眼微阖,看起来颇为难受。
李熹微又探了他的额头,温度与先前并无差别。
病情没有恶化,想来不是吃错了药,难道是这药放太久失了药效?
她不懂药理,只能胡乱猜测。
李熹微无话也无其他动作,就看着许知行发呆,倒是把“装病”的许知行吓得右眼一跳,以为她看出些什么。
“咳。”许知行喉咙里发出喑哑的声音,试图转移李熹微的注意力。
李熹微吓一跳。白日里嗓子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就哑了。她这药,也不知应不应当再给许知行。
实在不行下山找大夫吧。
没得他一个富家公子,好好来四合山小住,最后死在这里,别说她不会说话了,就算她巧舌如簧,也敌不过世家大族的怒火。
虽然这个师弟年纪稍微大了些,人也古板了些,好歹也是师弟。
她作为师姐,多照顾照顾同门,理所应当,毕竟带个人夜间下山也不是太难的事。
李熹微这么想,也是这么写。她以为许知行会欣然同意,却不想被一口回绝,理由也十分充分,夜间下山,大夫确实都睡了。
李熹微无奈,只得又把药端给许知行。
他或许是难受得紧,也没摆富家公子的做派,一股脑下肚,便催促李熹微离开,他想再休息会儿。
许知行看起来虚浮无力,李熹微担忧地望着他,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最终还是叹气,照他的意思办了。
李熹微走了,许知行又同之前一般,驱了药物。只是这药持续得有些久了,他的四肢还有些绵软。
艰难吃完晚膳,许知行便运功调息,等待黎明到来。
卯时,许知行睁眼,以他推算的时间给自己下了一次万日红。然而,赵炎并未如期而至。
许知行安慰自己,或许是夜间行走不便,他多歇了会,兴许辰时就到了。
辰时正,赵炎没来,李熹微倒先来了。她练完早功,寻思许知行应当醒了,便卧了个鸡蛋给他,再提下山之事。
许知行不能轻易下山,下了再回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但药劲上来,他的思维不如平常,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借口,便只能闭口不答。
李熹微却以为他病得连话都说不出,顾不得其他,掀开被子,一把捞起床上的许知行,便要背他下山。
许知行没料她直接上手,挣扎着不肯配合,口中喃喃道:“男女授受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