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够到的……”虽然这么说,但女孩尝试几番都未成功。自从她来到这里,除了日常三餐再没了别的吃食。今天侯府里来了客人,厨房此刻没工夫给她们做午饭,说晚点再送来,可她饿得实在遭不住了。原来是想摘果子。男孩意会,踩着旁边用来短歇的石凳借力,跳上了高墙,问:“我帮你……”“啊!”女孩被突然出现的男孩吓了一跳,双脚没站稳,向后跌去。没多会就听到女孩的一声惨叫,“哎哟!”男孩见状僵住,看到女孩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受伤,心中满是愧疚。“小姐!”小丫鬟手忙脚乱地扶起地上的女孩,赶忙询问,“小姐,你哪儿摔疼了?”女孩揉着自己的屁股,已经疼到快要掉小金豆子了,仍摇头道:“没事,我不疼……”她抬头望向突然冒出来的男孩,问:“你是谁?”男孩抬起头,摘下女孩想要的果子,用衣摆兜着,轻松地跳下了高墙。他缓步走向女孩,道歉:“是我唐突了,害小姐摔倒。如果小姐有伤到了,我这就去请大夫。”“不用的,不用麻烦了。”女孩的步履有些蹒跚,她只是摔了一下,不打紧。她见男孩将果子放在了院里的小桌上,竟摆满整桌,还滚落了两个。男孩捡起掉落的果子,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递给了女孩,再一次道歉:“这些果子算我向你赔个不是。”女孩有些心虚地接过果子,并不觉得自己摔倒了是对方害的,毕竟是她逞能要摘果子,摘的还是他家的。“我不白拿你的。”女孩说着,小跑回房间,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被仔仔细细包好的盒子,从中拿出一支木簪。她回到小院,将木簪递给了男孩,“这是我娘亲亲手给我做的簪子,我用这个和你换。”虽然她很喜欢这个簪子,舍不得送人,但她没有别的东西了。本以为和父亲来侯府是小住,没想到一待就是小半年。大户人家婚嫁是会多花些时间,但侯府真的很奇怪,她不想在这儿待了,可父亲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这……”男孩呆呆地看着女孩递来的簪子,“这不合适。”簪子是不能随便乱送人的,虽然这位小姐看似无心,但传出去有损姑娘家的清誉。女孩以为对方是不喜欢这个簪子,微微瘪嘴,将簪子塞进他的手里,“这就算我们一个约定,等我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你,你再把它还我。”男孩注视着手里的簪子,木讷地点了点头:“好。”他没想到自己竟鬼使神差地收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了。“明明是我害她摔倒的,如今又收了恩馈……”男孩眉目之间浮现为难之色。从那天起,女孩的小院里每天都有人放上一些果子,即使隔墙的大树已经过了结果子的季节了。新闻从陌生的回忆抽身,褚宵觉得有些恍惚和不解。如果她没记错,那个小丫鬟和空青长得一模一样,小院子也是她在朔阳侯府住过的地方。既然空青对那个小女孩叫小姐,也就是说,这本该是属于她的回忆,可她竟完全不记得。而且,回忆里的那个男孩又是谁?褚宵百思不得其解,除了这些,她的身上似乎还藏着其他秘密。比如,她明明是只曝尸荒野的恶鬼,本该煞气满身。但她的身上却有层如庇佑一般的结界,任何人都伤害不了她,正是因此,她才能屡次从打更人手底下逃脱。可这“庇护”从何而来,她却不得而知。或许是老天看她生前太可怜,对她施舍了些许关爱吧!想着,褚宵轻叹一声,向远处凝望。余光注意到夜市的人群中有一抹异色,一名女生行色匆匆,眼含惊恐,边走边向后看,似乎是在躲藏着什么人。女生长得很是精致,深褐色的长发在小跑下微微飘起,脸颊因紧张而挂上了红晕,泛红的眼角隐隐可见泪珠,脸上写满了排斥。她紧紧抱着怀里的书本,向学校大门而去。褚宵顺着女生的视线看去,只见她身后不远处有个男生一直盯着她,不断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那男生穿着普通,样貌普通,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但他此刻的目光中充斥着对女生的兴趣和侵占,这可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该有的情绪。女生察觉到男生已经靠得很近了,再一次回身,斩钉截铁道:“李旭,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男生没有说话,只是在众人的异样眼光下,拉低了自己的帽檐,企图遮掩自己的样貌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