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佯装好心地问:“你们的感情出了什麽问题吗?”
迈克尔后腰靠着栏杆,瞥了眼右手肘部支着护栏、侧身看他的花花公子。
眼前这人和艾波相识多年,忖度片刻,迈克尔开口说道:“她不愿意和我结婚。”
皮肖塔险些破防。他看着艾波一点点长大,从还没磨盘高的小豆芽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尽管她的外表出落得柔美动人,但他清楚,那狠辣坚毅的内核从未改变。
艾波洛妮亚可不会愿意结婚。或者说,这个美国人身上没有她心甘情愿舍弃自由的筹码。
斟酌再三,皮肖塔问:“你和她父母谈过了吗?艾波非常重视家人的态度,尤其是母亲。”
迈克尔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她妈妈非常喜欢我。之前已经打算筹备婚礼了。”
见皮肖塔沉默不语,迈克尔擡头望了望天空,万一无云的湛蓝,手指轻弹烟灰,看似随意地说:“难道是因为我的年纪?”
艾波洛妮亚才18岁,而他已经27岁,参加了二战,又读了两年多的大学,和她比起来,他确实有些老。
“有可能。”皮肖塔轻描淡写地说。
他想要给这个男人制造危机感,但不想让他嫉恨所有和艾波共事的年轻人。作为花花公子,皮肖塔深知意大利男人而且还是中了晴天霹雳的西西里男人,那古怪的占有欲,他恨不得将靠近爱人的所有异性都杀死。
事实上,迈克尔如t今如此平静,没有找雷默斯或是比安奇等人的不痛快,已让皮肖塔大开眼界,对艾波的敬佩又上了一层楼。
出于上述目的,皮肖塔开始满嘴跑火车,“不过她更喜欢年纪大的。她欣赏罗斯福和斯大林,崇拜马克思,对了,她最喜欢的历史人物是一位东方的唐朝皇帝,活到五十岁。”
最后,皮肖塔总结:“你甚至可以更老一些。艾波喜欢成熟的男人。”
迈克尔看出这个油滑的西西里人在涮着他玩儿,并未表现出来,反而挂起笑,说道:“感谢告知,我尽力而为。”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问:“你怎麽进城了,展览会不是就在明天吗?艾波洛妮亚说你们一早就要去了亲王的城堡。”
皮肖塔像是刚想起这事儿般,掌心响亮地拍了下脑门,“展览会还缺几位大牌记者。意大利新闻报和法国回声报的记者确定会出席,我刚安排好接待人员。现在还差美联社的记者,那家伙正好在西西里休假,我电话和他联系了一番,油盐不进。方才打听到他下榻的旅馆,正要赶去。”
“美联社?”迈克尔低声问,“他叫什麽名字?”
“乔布兰德利。”
这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迈克尔把香烟摁灭在护栏扶手,又抽出手帕擦拭指尖的灰烬,“他是我的校友,我们在同一个兄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