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男人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般响在耳边,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撞进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阮安澜泪眼婆娑的死死的将眼前的人抱紧,粉拳不停的打在他的胸膛之上,“萧元正,你怎么才来,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所有的委屈都化为了呜咽声。萧元正没想到一出贾府就被阮安澜撞了个满怀,听着她虚弱而委屈的呜咽声,以及因为害怕而剧烈颤抖色娇小身躯,萧元正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他怎么就信了贾大舫的鬼话了呢?他紧紧的将阮安澜护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我来了!”“美人,美人,你别走啊,你柳大爷我有的是银子……”萧元正像是看死人一般的看着摇摇晃晃追过来的男子,低声冷喝一句:“杀!”说完便抱着已经晕过去的阮安澜大步离开了。聂成和的剑划过那醉汉的脖子时,醉汉面上含着笑,嘴里还喊着美人。少倾便见他捂着脖子,一头栽倒在地。一旁的贾大舫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只能由身边的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稳。聂成和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贾大人,保重!”、腰好贾府出大事了!身穿铠甲的将士手持着长|矛守在贾府的门外,昔日里只手遮天,横行无忌的贾府居然犯事了?这样大的阵仗,引得小半个丹阳城的人都偷偷的在打量着,百姓们见那些将士个个面无表情,哪里敢明目张胆的观望,要么躲在树后,要么躲在门后,要么趴在院墙上,不时伸长脖子看上一眼,又迅速的退了回去。不时便见一个身着墨色玄衣,面容冷峻的男子抱着一个女子大步从贾府边上的巷子里走了出来。女子乌黑的长发垂落而下,露出精致柔和的侧面线条和白皙修长的脖颈。“咦,那不是阮家那个病歪歪的丫头阮安澜吗?”有人低声的惊呼了一声。又有个脸若磨盘的中年妇人,手里拿着把瓜子,躲在门口,听了这话便急急的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在地上,趴在门缝里看了一眼,待确定那女子是阮安澜后,便啧啧有声的撇着嘴巴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大白天的被一个陌生男人抱着,这像什么话?那个周问凝不是素来清高,自恃为大户人家的小姐吗?对我们这些人爱答不理的,回头我倒要去问问她,她女儿如今做了这般不要脸的事,我倒要看看她可还有什么脸好傲气的?”萧元正见怀里的人似乎嘤咛了一声,只以为是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人吵着她了,忙对着赶来的聂成和吩咐道:“回阮家的路上我不想听到任何闲言碎语。有违抗者,杀无赦。”不出片刻,便听不到一丝声音了,偶有几声虫鸣鸟叫声传来,竟似在旷野里般空旷悠远。聂成和打小就跟在萧元正的身边,从未见他动过这么大的气。心里琢磨着幸好阮姑娘没有大碍,若是真的出了点事,只怕甭说吵闹声了,只怕连呼吸都个错误,估计萧元正一怒之下拉着整个丹阳城给人陪葬也未可知啊。萧元正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从阮安澜失踪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若掳走阮安澜之人真要存了什么歹毒的心思,也不至于会等到他带着人进城搜才动手吧?且他刚才检查了下阮安澜的脉搏,脉息沉稳并无大碍,许是受惊过度加上身体虚弱才导致的昏迷不醒。“聂副将,你亲自去检查下阮姑娘出事的地方,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若是再有疏漏,军法处置。”聂成和挺直了背,应了是。迷迷糊糊中阮安澜觉得自己像是身在一辆马车内,而行的路却是坑坑洼洼的林间小道,颠的她几乎骨头都快散架了。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喊道:“停车,停车,快停下来……”萧元正原就长的人高腿长,步子自然比旁人也大些,再加上心里急切,自然速度也就更快了些,只是却苦了怀里的阮安澜,苦水险些被颠了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阮安澜的嘴唇嗫嚅着,似是在说着什么,忙停下脚步,侧耳到她的唇边,听清楚她说的话之后,只觉脸上一阵滚烫,再往前走时,步子慢了许多,一步一步走的无比的小心翼翼。“你想颠死我吗?”当然不想,除了不想之外,似乎也有那么点舍不得。萧元正觉得有些委屈,他之所以走那么快,还不是怕等在家里的阮家二老忧心嘛,想早点赶回去罢了。哪里就想要颠死她了?况且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轻呢,估计还没他素日里练臂力的石磙子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