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见到苏同志,向村长又是感激又是尴尬,他搓了搓手,连声叫老婆子,“快去、快去给苏同志倒茶!”
苏长河摆手:“不用不用,我坐坐就走。”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桌上,一瓶酒,两包糕点,还有一份烟丝。
“这是干什么?”
苏长河笑呵呵道:“这不是要过年了,给您老提前拜年!”
“那也用不着这些……”乡下拜年,提包糕点就算亲近的了,谁还又带酒又带烟丝?再说,“要拜年,也该我们给你拜,要不是你,大家今年的日子也没这么好过。”
向村长说得很真诚,苏长河笑道:“说这些见外了,咱们也算是互惠互利,再说,主要是咱村里的东西好,板栗松子什么的,个个都饱满,从来没糊弄过人。”
“那肯定,我都盯着呢,不能叫村里人拿坏东西给你们……”
两人客套几句,苏长河说起正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麻烦向村长帮忙照看一下卫阳他妈的坟。
“他在外面离得远,有时候不一定能顾上这边,麻烦您家给看着点,要是有什么事儿呢,给我们送个信……”
这点小事向村长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放心放心,一定给他照看好。”
向村长又犹豫着问了一句,“卫阳以后是不是不回来了?”
“怎么会?过完年,他还要回来继续收山货呢!”
苏长河说完事,就告辞离开,年三十人家也要过年,他一出门却看见卫阳面前站着个汉子。
那汉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不知道在说什么,卫阳一脸的不耐烦。
“怎么了?”苏长河上前问道。
苏长河不认识那汉子,人家却认识他,汉子笑着打招呼:“苏同志你也来了啊?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苏长河一贯笑脸迎人,这一次却冷着脸,“怎么回事?”
“苏同志,我是卫阳……”
卫阳打断他的话,“没事,咱们回家吧。”
孩子长大了,有秘密不想让大人知道了,行吧,不让就不让,苏长河相信卫阳能解决。
“那就走吧,回家喝完汤,还要做年夜饭,你蕙兰姐做饭只能说能吃,年夜饭可不能让她糟蹋……”
卫阳小跑着追上去,经过那个汉子时,低声说了一句,“我没有舅舅。”
留下那个汉子一脸不服气,“你个小兔崽子,我是你亲舅舅!”
亲舅舅又如何?当初既然不认他,现在认什么?卫阳知道无非是看到他在村里收货,觉得有利益可图,可惜他不是傻子,不会被人哄两句,就高高兴兴地回去认舅舅。
其实像他舅舅这样的人,在村里还有很多,以前他们骂他野种,说他妈不知羞耻,现在为了攀关系,却一口一个“我跟你妈小时候一起玩大的”。
卫阳大步走过这片村子,心里并没有多少留恋。
苏长河和卫阳回来的时候,炉子上的汤已经好了,厨房里一股鸡汤的香味,马蕙兰手里拿着把菜刀,说道:“回来啦?”
苏长河瞅了瞅锃亮的菜刀,“你这是干吗呢?”
“片鱼肉啊,你闺女非要吃酸菜鱼。”
苏月从她身后冒出来,“申明一点啊,不是我非要吃,妈,明明你也想吃!”
事情是这样的,这娘俩吃过早饭,也没啥事了,锅里的汤炖上了,晚上的年夜饭,苏长河走前就说过他回来做。
娘俩就打打下手,做做准备工作,比如给土豆削个皮,给干菜蘑菇泡上……
准备着准备着,苏月看着两条鱼,嘴馋道:“好想吃酸菜鱼啊。”
马蕙兰看向她。
马蕙兰同志虽然是一名专业的医生,但是她自己的口味并不那么清淡养生,她和苏月不愧是母女俩,两人都爱吃辣的味重的。
自从穿越以来,受到客观条件限制,两人吃的菜大多都是少调料的,所以苏月这么一说,娘俩一对视——
就成现在这样了。
苏长河扒拉了下砧板上的鱼片,“片得真薄呀,不愧是……”马医生,不过,“今天吃的是年夜饭啊……”
“年夜饭不可以有酸菜鱼吗?”苏月眨巴眨巴眼,苏长河毫无原则:“那倒不是,其他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