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攸宁见怪不怪,捧着用鹿筋熬好的药哄着他:“师父,你就喝了吧?”
“一股臊味,拿走。”
她唉了一声,凑到碗边嗅了嗅,道:“明明就香浓诱人,简直让人垂涎叁尺,师父你鼻子不好啊……”
“走开。”沐云生像小孩子一样,别过脸去。
沐殖庭紧抿着唇,吁出一口气,接过碗道:“我来吧。”
“师父。”沐殖庭轻声叫唤,拿起汤匙。
沐云生回望,看着两个徒弟好半晌,嗯了声,沐殖庭便站了过去,一下一下喂他。
“素心秘谱,能倒背如流?”沐云生伸出舌尖舔唇,药汤的回甘才刚开始在口腔散开。
“是的。”
两人异口同声。
沐云生笑了笑,又看向沐攸宁,心想,这个徒弟是他带着沐殖庭游历时捡回来,本只是看她孤苦伶仃,留下来当个跑腿也好,却没想到她在知道双修是什么时,还主动要求拜师,愿陪自己到最后。
反倒是沐殖庭……
他没将视线从沐攸宁身上移开,口中却是问另一个人:“庭儿,今年已有二十五?”
“是。”
“若是世家子弟,早就成家立室。”
沐云生的语气似是关心,也似是试探。
“师父多虑了。”沐殖庭攥紧拳头,又松开手,答道。
“这些年委屈你们了。”沐云生不甚在意,继续说:“下山历练去吧。”
听到下山历练,沐攸宁眼睛亮了亮。
自沐云生受伤后,他遣散了这宫上下所有人,二人虽贵为弟子,却因此什么都要做。
倒也不是有怨恨,她喜欢岛上的安宁,内心却也同样渴望外面的自由。
记得她拜沐云生为师的契机,其实很简单。
想要名正言顺留在一个地方,能被她视作归处的地方。
若只单单做下人,不仅要时常担心出差错,到岁数后还是要被赶出去。
那年她十岁,身份还是沐瑶宫的下人,守夜的人刚好病了,找了她顶替,在沐云生门外待了一夜,被里面传来的阵阵呻吟声勾起好奇心。
有人说过,行房一事,若非你情我愿,便成了不堪的耻事。
要尝云雨之欢,定必是像房内的两人吧?
沐攸宁刚要在窗纸戳出一个洞,便见门吱一声打开。
房内黑灯瞎火,外面月色明亮,照在沐云生脸上,他只披着件中衣,似是匆匆穿上,还露出大半胸膛,身上的肌肉壮而不硕,肤白如雪。
沐攸宁微张开嘴,想要解释,便听沐云生问:“可喜欢看?”
她下意识摇头:“不是特意偷看你修练的。”
沐云生笑了笑,丢了本书给她:“看了就得入我门下,今后世人将视你作轻浮女子,无法生儿育女,能否寻到夫君还难说呢。”
沐攸宁看到封面上素心秘谱四个字,便知道这是难得的学武机会。
她快将十一岁了,从前没练过武,更没学过什么心诀,仅仅是锻炼身体,怎么都是不足以自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