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转过来,”严喻轻声诱哄,“我就告诉你。”
“……我睡着了。”陶琢装死,模仿打呼的声音:“呼呼呼。”
严喻给他气笑了:“不转是吧?”
陶琢不为所动。
于是严喻点点头,很钦佩陶琢的毅力,也翻过身去,片刻后轻飘飘地说:“那你永远别想知道了。报志愿前我都不会告诉你。”
陶琢:“……”
忍者啊,你是忍者吧!
陶琢没那么能忍,立刻甘拜下风,转过来摇严喻肩膀:“我转过来了,你告诉我。”
“睡着了。”
陶琢:“……”
陶琢:“不是你也太能记仇了吧!”
严喻:“我不记仇,我有仇都当场报的。”
陶琢:“你不是睡着了吗?”
严喻:“嗯。刚刚是梦话。”
陶琢真的服了,发现自己拿严喻一点办法都没有。
陶琢便在严喻背后翻来覆去地折腾,试图重新吸引严喻的注意力,奈何严喻忍者神龟巍然不动,静静躺在那里,仿佛一座从来不会说话的山。
良久以后,陶琢终于闹困了,喊严喻的声音一点一点变轻,最后头一歪,额头贴着严喻脊背睡了过去。
黑暗里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严喻这才微微一动,慢慢转身。
他在黑暗中垂眼看着陶琢,发现陶琢右耳下方有一颗小痣。漆黑的,点在雪白的皮肤上,过于惹眼,仿佛在诱惑着人忍不住要去摸……或者咬一下。
是什么呢?严喻想,是欲望,是冲动,是对一个无害而纯稚的灵魂的本能保护,还是对它肮脏的亵渎与占有?其实也许还有另外一个答案,让严喻畏惧到不敢承认的答案,那是一种太纯粹也太奢侈的东西,严喻不敢想自己能拥有。
最终,严喻只是静静看着陶琢,伸起手帮他盖好被子。
借着这样的一个动作,仿佛将陶琢拥入怀中。
半夜,陶琢被冻醒了,发现被子被严喻卷走,紧紧裹在身上。
陶琢无语,心想这人不热吗?试图从严喻手里抢回自己的被子,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拽不动。陶琢起身去看严喻,严喻蜷在那里,紧紧绞着眉头,后颈上薄薄一层汗,似乎被魇住了。
“严喻?”陶琢试探着去推,严喻却猛地一颤,然后翻身,靠近陶琢,将他逼到了墙角。
陶琢不敢动,只是看着严喻那双沉沉的眼睛:“你没事吧?”他不确定严喻是醒了,还是在做梦。
严喻却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食指在右耳下方那颗小痣上来回摩挲。
拇指摁过陶琢眼睑,似乎想在这一处烙下点印子。
陶琢屏住呼吸,不知严喻还想做什么,可最后,那只手只是慢慢滑落,扣着陶琢的后脑将他摁进怀里,手一松,又安静地睡了过去。
陶琢睁着眼睛,在一片漆黑之中,听到了严喻的心跳。
仿佛震耳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