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脑海中发出这一疑问,便会头疼欲裂,他的神识受伤了?
还是有人不想让他想起事情的真相。
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师尊。”
谁?
这声音就像异世界的来客,格格不入又飘忽不定。
“还没醒啊……”
醒?那他是睡着了吗。
他要醒过来。
他不能在这里。
忽然,躺在床上的人猛得睁开了眼睛,流着冷汗,脸色苍白,扭头对着门口。
池榆看着晏泽宁黑洞洞的眼眶,被唬了一跳。
“我过来拿个东西,马上就走。”池榆讪讪笑了,立即从木架上扒拉了自己的洗漱杯和牙刷,拿了就走,然后轻轻合上门。
池榆一边走一边埋怨自己。
为什么明明是自己住了两年的小木屋,现在去还要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
要硬气一点啊,池榆,你现在被人鸠占鹊巢,你是主人,他是客人,对,你要挺直胸膛在房间里来去自如,不要怕他。
池榆做好了心里建设,觉得全身通泰。
一路走到小溪,一边刷牙一边哼歌。
刷完牙后,池榆出山径直前往度支堂。
一进到度支堂,池榆就忍不住眼珠儿乱晃,刘季在哪儿?刘季今天不在吗?
“喂!”度支堂的弟子拍柜子,“你是哪个洞的?有事就说,别乱看,看中了你也换不起。”
池榆冲他笑了一下,“师兄,我是阙夜洞的弟子,想再拿一个弟子令,还有一些男性衣物。”
“阙夜洞啊……”那弟子意味深长看了池榆一眼,爽快地丢给了她一个弟子令,“衣物我要去找一找,你在这里等着。”池榆微微点头。
那弟子很快回来了,丢给池榆一包衣物,池榆收好后又开口道:“我还要替我师尊领他这个月的用度。”
“你师尊?”那弟子又露出了刚刚的眼神,“是晏师叔吗?”池榆点头。
那弟子继续道:“晏师叔昨日已经下了宗门玉碟了。从今往后,他名下没有开支了。”
池榆惊讶,那个便宜师尊不过受了伤,就被除出宗门玉碟了吗?一剑门也太严苛了。
看着池榆的表情,那弟子呛笑一声,“你作为晏师叔的弟子,不会还不知道你师尊金丹已毁,仙根已失,现在完完全全是个凡人了吧。”
池榆听了,如醍醐灌顶,先前她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
为什么晏泽宁进不去阙夜峰,也进不去阙夜洞,为什么他真的纡尊降贵睡在她的小破木屋里,为什么一剑门会找她这么一个灵力低微的小弟子来照顾。
晏泽宁……恐怕是被放弃了……
池榆抱着东西木木走出度支堂,外面阳光明媚,清风徐徐,她却心如枯木。
为啥要把晏泽宁丢给她,就算他被放弃了,宗门能不能展现一下同门爱,派个知寒知暖的人来好好照顾,还有他的家人呢?过来看一看他吧,他身上还有伤呢。
便宜师尊真便宜。
本来以为晏泽宁是一时半会儿的客人,原来说不定他是一辈子的客人。
池榆几乎想要抱头长啸,失去了长辈的指导,只有一个菜鸡教她的仙途,真的有望吗?
她不会一辈子都是炼气一阶吧。
但……大概率很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