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红梅也笑道:“可不是呢,咱镇上卖糖的本就不多,那些小贩也是从别处贩了糖来卖,不如咱家的自己做的实惠,样子也多。再说今天还要祭拜灶王爷,买糖的就更多了。娘还请了新的灶王爷和财神来呢,还买了个猪头,送完灶王爷咱们就炖猪头吃。”
这次算上那些碎银子,竟然卖了十两多的银子,怪不得周氏要用背篓把铜板背回来呢,这满满的一篓子铜板,一百一串穿了好几十串。这还没算买东西花了的钱呢。
周氏简直惊呆了,摸着这一堆铜板道:“这可比你爹你哥出去干活赚的多多了,有了这个钱,咱今年的猪就卖一头,另一头杀了咱自己吃,过个天天吃肉的年!”也难怪她惊呆,毕竟一头毛猪只能卖六七两银子,今天一天赚的比一头猪还多!
陆千山笑道:“那是因为今天小年,买糖的人多。以后怕就没这么多人了,等天再热热,这糖大多都放不住,生意也不好做了呢。”
周氏不气馁,道:“那是因为咱今年做的晚了,等明年早些做了,在研究点儿新花样。今天还有不少人问咱那些糖是怎么做的呢,那我能说?”
陆千山帮着把钱都装起来,道:“可不是吗?娘也累了,赶紧休息休息去,我爹呢?”
周氏这才想起自己男人,道:“你爹去泡枣子了,今天买了黄米面和江米面,晚上包年糕吃。”
两个小的一听到年糕,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这边风俗习惯是年前包年糕,也就是粘糕。把江米面和好了捏成窝头的样子,上面粘住几个枣子,然后放锅里蒸。蒸熟的年糕又香又甜又粘,意思是年年高,来年也能甜,还能黏住福气。而且年糕不止是蒸了吃好吃,放凉了切片用油煎了就更好吃了。
往年陆张氏在的时候,江米面的年糕也就他们家吃,或者拿去给女儿家里回礼。就连便宜的黄米面他们自己家都吃不上几个。今年周氏决定多做一些冻上,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陆千山让周氏休息,自己去厨房看了眼正在和面的陆广明和陆千帆,然后拽着曾红梅去了旁边的屋子。
“我就知道你得来问我。”曾红梅叹了口气,“娘跟你怎么说的?”
陆千山道:“娘就是说遇到他们家小孩儿,来摊子上讨吃的。”
曾红梅道:“咱娘心眼好,心肠也和软。他们家哪里是来讨吃的?明明是来捣乱的。那家老四的孩子元宝,你也知道,本身就埋汰。当初住咱家的时候,娘还总帮忙洗衣服缝衣服什么的,这下他们走了,他娘懒的不行,那孩子就更埋汰了。我瞅着也是那家老闺女出的馊主意,让那孩子来咱摊位前,看见什么摸什么。他那手脏的,摸了还能卖吗?就都给他装上了。那陆秀秀又说是咱娘打发要饭的,愣是讨了一大包糖和大米发糕走。”
陆千山问,“大嫂就干看着?”
曾红梅噗嗤笑了,“哪能呢?我骂他们来着,否则看那老闺女的架势,恨不得把咱钱篓子也都拿走呢。真是给脸不要脸。不过娘拽着我,我没敢往狠了骂。”
陆千山嗯了声,又问:“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曾红梅道:“是金柱叔送我们回来的,他们做的糖也都卖了,早早的回来等我们呢。也是因为金柱叔在,咱走的时候那一家老四跟那陆秀秀就跟着,估计还想耍心眼儿呢,但是看金柱叔跟那儿站着,就多远了。”
陆千山道:“那就好,反正年前咱也不出去了,让他们眼馋吧。只是可惜了那些吃的。”
“可不是,喂狗都比给他们强。”曾红梅见陆千山也没什么要问的了,就去帮自己男人干活去了。